依次鑽過畫框,出現在衆人腳下的是一條深不見底的狹長階梯。
剛剛走進去沒兩步,陳澄就忽然驚叫一聲,猛的後撤一步:“見鬼!”
“?”在他的提醒下,衆人這才發現,狹窄階梯的兩邊都是空的,陳澄剛剛踢落的石子掉下去,像是落入了無邊無際的淵薮,沒發出一點聲音,甚至就連半點回聲都無,似乎被黑暗一下子吞沒了。
“小心,别踩
空了。”
溫簡言暗暗心驚,他壓低聲音,告誡道。
就這樣,衆人一個接着一個,謹慎地拾級而下。
通道内沒有任何光亮,狹窄的階梯像是一條橫亘于虛空中的黑蛇,無窮無盡地向下延伸着,似乎沒有終點一般。
走在階梯上,衆人很快失去了方位和時間的觀念。
空蕩蕩的黑暗中,回蕩着他們單調的、彼此重疊的腳步聲。
他們很難确定自己究竟走了多遠,更難判斷他們現在走到了遊輪中大概第幾層的位置,他們隻知道自己在一刻不停地向下、向下、再向下。
黑暗中,傳來了瑪琪微弱的聲音:
“會長,我……我不舒服。”
溫簡言:“怎麼了?”
“我不知道怎麼形容……”瑪琪的嗓音很虛弱,她似乎對自己現在的感覺十分糾結,努力斟酌着措辭,“我沒有感知到什麼特别迫在眉睫的危險,但是,每向下深入一步,壓在我胸口上的窒息感就會加重一分那種力量是自從四面八方而來的,我找不到它的源頭,但是……很可怕,很多。”
可已經走到這裡,無法回頭了。
溫簡言問道:“還能撐得住嗎?”
“嗯,”瑪琪深吸一口氣,即便在黑暗中沒人能看到,但還是習慣性地用力點頭:“沒問題。”
終于,又不知道走了多久,階梯終于來到了盡頭。
一簇冰冷的猩紅燈光籠罩着階梯末端,末端連接着的,似乎是一條長長的走廊。
“我們到了。”
溫簡言的嗓音很輕,像是怕在這死寂的空間中驚擾到什麼似得。
他扭頭看向走廊内部。
隻不過簡單掃了一眼,他的心髒就是一沉。
地闆、牆壁、天花闆……都像是浸飽了血一樣鮮紅。
和階梯一樣,走廊同樣深不見底,兩邊的牆壁上雖然沒有門,但卻像是未經修建的枝蔓一樣延伸出密密匝匝的岔路,每一條岔路又通向不同的岔路,像是連接着心房的無數血管,僅僅隻是注視着,就令人頭暈腦脹。
要想在這樣的空間裡找到通向核心的道路,難度怕是不低。
終于踩實在地面上,先前在階梯上一腳踩空的恐懼感散去。
衆人都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氣。
剛剛站穩,瑪琪就忽然腳下一軟,所幸的是,緊跟在她身邊的聞雅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溫簡言一怔:“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