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簡言跌跌撞撞地向前,直接撞到了石棺之上。
隻聽“哐當”一聲,本就隻是松松扣在石棺上的棺蓋被撞了開來,順着邊緣墜下,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
周圍似乎有人在向自己伸出手,
還在說些什麼。
視線亂糟糟的。
他能夠清楚地聽到對方的聲音,以及那些聲音中所蘊含着的情緒:驚喜,恐懼,驚慌……但是至于對方話語中的内容,卻很難分辨。
溫簡言的手按在石闆之上,指腹下似乎摸索到了什麼東西。
冰冷的石頭表面似乎有什麼奇異的凹痕,不平整,
粗糙地硌在指尖,微微有些發疼。
是什麼?
不清楚。
青年的手臂緊繃着,蒼白的皮膚之下是青色的脈絡,
因用力而浮凸起來,散亂的發垂下,
擋住濡濕的皮膚和渙散的瞳孔。
他的眉頭緊皺着,呼吸有些不均勻,神情隐忍。
溫簡言以前從未有過這種詭異的感覺。
他清楚自己是誰,
無論是記憶,還是自我意識,
全部都沒有消失。
他就像變回了身材矮小的小孩,
龐雜的記憶就像是一面對他而言過大的櫃子,
所有的内容就都在那裡,但是他卻沒有能力将它們調取出來。
像是有什麼細長的東西捅進了大腦,緩緩地,一點點地将他的腦子攪亂,變成粘稠的漿液,思維正在逐漸變得遲鈍,信息的流入隻是單純的沖刷過去,他就像是拿着一張孔眼過大的篩網,徒勞無功地在其中打撈,無論多麼用力思考,掌心中都始終空空如也。
在短暫的愣怔之後,蘇成很快反應了過來,
他幾步快速上前,扶住溫簡言,側耳屏息,湊近到對方唇邊:“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溫簡言的嘴唇嗫動,半是困惑,半是執着的念着着在昏沉之前,腦海中掠過的字詞。
他本人已經很難記住原因,隻是在潛意識的驅動下進行機械的重複。
雖然隻是淩亂的隻言片語,但蘇成卻仍然拼湊出了對方的指示,他在溫簡言的口袋中急促地翻動着,很快便掏出了一管解毒劑。
作為當時唯一一個沒有被感染,幾乎昏迷了全程的人,蘇成愣了兩秒,露出茫然的神情。
在看到解毒劑的瞬間,黃毛微微瞪大雙眼,驚叫一聲:
“這,這是……實驗室那個時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