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黃色,一張黑色。
粗糙的符紙之上,畫着複雜詭異的猩紅紋路,像是用鮮血畫成的,呈現出一種尚未幹涸的粘稠色澤。
像是……在等待着他們的選擇。
“怎麼有兩種顔色?”
一旁的童謠皺起眉頭,小心地向後推了一步。
雖然她現在并沒有施展天賦,但是,身為靈媒的敏銳感官在向她預警——這兩張符紙之上似乎附帶着某種不祥的氣息。
尤其是那張黑色的符,僅僅隻是靠近,都讓她感到十分不适。
“咳……咳咳。”
正在這時,嘶啞的咳嗽聲從旁邊響起。
之間剛剛昏迷過去的張雨似乎蘇醒了。
他聲嘶力竭地咳了一陣之後,微微擡起頭,臉色青白發黑,青紫的嘴唇間,溢出了絲絲縷縷的黑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前襟之上,用虛弱的聲音建議道:
“選,選黃色的。”
如果按照傳統的話,符紙也分好符和壞符。
黃色的符紙借助的是神靈的力量,目的是鎮壓和驅邪,而黑色借的力,則來自于陰兵惡鬼,用這種符紙畫出來的符,往往都格外陰邪,雖然強大,但很容易害人害己。。
溫簡言點點頭,接受了他的建議,從一隻死人的手掌中抽出了那張黃符。
“喂,喂!張雨?!”一旁,安辛驚詫的聲音傳來。
在說完話之後,張雨就再次低低地垂下了頭,剛剛的清醒像是回光返照,這次,他的胸膛開始漸漸失去起伏,生命漸漸從身體中流失。
安辛急的仿佛熱鍋上的螞蟻。
“喂,那張符呢?讓我試試——”
他從溫簡言手中接過符紙,照着記憶中的樣子,将符貼到了張雨的汗濕慘白的前額上,在他松開手之後,符紙輕飄飄地落下,跌在了張雨的膝蓋上。
什麼都沒有發生。
看樣子,這符紙的作用不是這個。
他們現在唯一的希望,就隻有那一小盤紅色的燈油了。
這下,即使不知道它的用途究竟是什麼,也隻能先使用一下試試看了。
溫簡言蹲下身:“讓開。”
一邊說着,他一邊掏出火柴,動作利落地将油燈盤上的燈芯點燃。
隻聽“嚓”的一聲,一朵火苗竄了起來,棉質的燈芯被點燃了,在火光中變得焦黑卷曲。
灰白色的燈油點燃之後,發出的是昏暗微弱的黃光,而紅色燈油點燃之後,火苗和周圍光線的顔色,居然也是血一樣的猩紅。
它所制造的光線,要遠比白色燈油昏暗,穿透力也更弱,雖然沒有被放進油燈之中,沒有燈壁的阻擋,但還暗的驚人。
一股甜膩的,腥腐的氣味,從中緩緩散發出來。
溫簡言微微屏息,将燈油盤湊近張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