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情願還是不情願,都必須要付諸行動了。
溫簡言的大腦飛速轉動。
無論是第一張畫内蓋着臉的白色油畫布,還是第二張畫内的無臉孩童屍體的詛咒,從這些詛咒呈現出來的特征進行推算的話,第三張畫中詛咒的源頭,大概率是這位新娘屍體的紅蓋頭了。
既然如此,隻要取得紅蓋頭,就能獲得詛咒源頭的道具,結束這一切!
溫簡言咬咬牙,探出了那隻因為觸碰了遺像相框,從而能夠自由活動的手,向着新娘屍體頭上蓋着的紅布伸去。
新娘一動不動。
繡着紅色“囍”字的布蓋住了屍體的腦袋,将它的面孔完全遮住,但是,根據字的朝向,溫簡言能百分百确定,它的臉孔是正對着自己的。
“……”
手指與蓋頭之間的距離在飛快縮短。
新娘維持着站立不動的姿勢,僵硬呆闆地站在原地,仍然一動不動。
在指尖和紅蓋頭隻剩下短短幾厘米距離時,溫簡言的動作微微一頓。
……不太對。
溫簡言站在原地,眼底裡閃過掙紮的光,求生的欲望在心底裡呐喊,催促着他繼續下去,但他還是咬了咬牙,将自己的動作硬生生地止了下來,微微顫抖的手指滞在了半空中。
不,絕對不對。
根據經驗,每次在試圖取得關鍵性詛咒源頭道具時,都絕對會遇到無比的阻礙,無論是上一層樓内逐漸睜開眼的死人頭,還是前一幅畫之中,衛城手臂上逐漸浮現,無法繼續向前的手印,都能從側面印證這個理論。
雖然這次,溫簡言身上的詛咒已經有所松動,但是,那隻哭泣嬰孩的屍體還未消失,所以他勉強還算維持着“死人”的狀态,遇到的阻礙理論上确實是會減小的,但也絕對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完全不存在。
哪裡出問題了嗎?
難道說,紅蓋頭其實并不是隐藏道具?真正的詛咒源頭在屍體身上的其他位置?
不,應該不是這樣的。
這個念頭在竄出來的瞬間,就被溫簡言飛快否決。
在這個副本之中,“規律”是極其重要的,無論是第一幅畫還是第二幅畫,詛咒的概念都和“臉”關系很大,既然如此,第三幅畫即使難度再高,也不會從整個體系鍊條之中脫離出來。
那麼,問題出在那裡?
溫簡言死死盯視着近在咫尺,紅帕蒙面的新娘屍體,大腦飛快地運轉思考着。
随着時間的推移,他手指複原的速度正在加快,不過短短幾十秒,溫簡言的右手手臂基本上已經可以自由活動了,雖然懷中的孩童屍體還未消失,但是,他能夠明顯地感覺出來,它的嚎哭聲正在減弱。
随着他的身體逐漸向着人類的方向恢複,某種詭異的現象也開始在這個半似喜堂,半是靈堂的地方出現。
溫簡言能夠嗅到空氣中越發濃重的腐爛氣味,以及那腥甜腐臭的濃烈血腥氣。
溫簡言知道,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他咬緊牙關,眸光閃爍。
面前那一動不動,好似木雕般的屍體,現在雖然暫時仍然沒有襲擊他,但是,它身上那種極端危險,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卻已經漸漸蘇醒。
猩紅的蓋頭微微晃動着,那鮮豔詭異的顔色在黑暗中顯得十分刺眼,像是用粘稠鮮血染紅的一般。
溫簡言能夠清晰地意識到,深藏于其中的惡意正在蠢蠢欲動,等待着他成為獵物的那一刻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