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内一片漆黑。
什麼都看不到,什麼都聽不到,隻有令人瘋狂的無形恐怖在蔓延。
慘叫的沖動被塞在了喉頭,溫簡言被吓得臉色慘白,他本能地擡起手,猛地用力推動着頭頂的棺材——
甫一觸碰,他就立刻覺察出了異樣。
不對。
掌心下的棺材闆并非外部的冰冷光滑,恰恰相反,确實坑坑窪窪,凹凸不平的。
溫簡言在目不能視的情況之下,用手指描繪着棺材闆内部的坑窪紋路,陡然倒吸一口涼氣。
那些……一大片一大片,居然全都是用指甲撓出來的抓痕。
好像有某個活人也是這樣被關進了棺材内,在無比的絕望之下用手指瘋狂地抓撓着,即使将指甲撓斷,鮮血淋漓,都不肯停手。
“滴答。”
水珠滴落的聲音打破死寂,在棺材的内部響起,好似近在耳邊。
“滴答。”
溫簡言:“……”
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緩慢地,一點點的扭過頭,向着自己的身邊看去。
黑暗中,就在他的身旁,躺着一具身穿喜服的新娘屍體,頭顱被紅色的喜帕蓋着,那鮮紅的布料仿佛是由鮮血彙聚而成的,粘稠的鮮血從喜帕的邊緣滴答而下,跌落在棺材的底闆之上,發出清晰的聲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草啊啊啊啊啊啊啊!!!
溫簡言臉色慘白,心髒狂跳,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意識到,從剛才開始,自己懷中孩童屍體的嚎哭聲變得更弱了,到現在幾乎已經很難聽清了,就好像,在這場詛咒和詛咒之間的交鋒之中,它占了下風,并且正在逐步被壓制,一點點地失去作用。
“咯咯——”
骨骼摩擦聲響起。
黑暗中,新娘的屍體緩慢地扭過頭。
窄小黑暗的棺材之内,溫簡言和屍體并肩而躺,面孔相對,中間的間隔僅有短短數厘米,他甚至能夠看到對方喜帕上清晰的布質紋理。
“!!!”
不妙不妙不妙!
溫簡言顫抖擴散的瞳孔之中,印着逐漸從喜帕之下蔓延開來的粘稠血迹,那鮮血在猩紅的棺材底闆之上流淌着,像是有意識一般,向着溫簡言的方向探去——
快,快,快!
他唯一能夠活動的那隻手在身側摸索着,按照自己的記憶,在黑暗中瘋狂地尋找着什麼。
“滴答,滴答,滴答。”
散發着腥臭氣味,蘊含着詭異詛咒的鮮血,隻差短短幾厘米,就要觸碰到溫簡言的臉頰了。
他的額頭冷汗直冒,整個人都在極度的強壓下哆嗦起來。
而正在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