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簡言單手攬着對方的肩膀,然後一個用力,從對方的懷抱中轉身而起,雙膝分開,跪坐在對方的身前。
他低下頭,俯視着對方的臉。
金眼,黑發,俊美到近乎懾人的面孔,遍布于蒼白皮膚之上的詭異符文,漆黑的紋路蜿蜒着,像是從皮膚之下生長而出,以血肉為食的枝蔓。
在那和人類過分相似的皮囊之下,是一隻與人類沒有半分相似的異類惡種。
以原始的欲望為驅動,沒有理智,沒有情感,沒有基本的道德底線。
溫熱的手指緩緩插入流水般冰冷的發間,用柔軟的指腹摩挲着對方的長發,後頸,一下下地撫摸着,親昵,細緻,充滿耐心。
溫簡言再次湊近幾分,用鼻尖與對方輕柔相觸,若即若離。
“閉上眼。”
溫柔的咕哝聲從喉嚨間溢出,既像情人間的耳語,又好似母親愛意的低語。
“……”
像是被蠱惑一般,巫燭聽從了他的命令。
溫簡言把唇貼了上去,輕柔地磨蹭着,緩慢地含吮着對方輪廓優美的下唇,娴熟,輕柔,技巧性十足。
他的另外一隻手臂搭在巫燭的肩上,指尖順勢懸于虛空,在對方無法看到的地方,瘋狂地點按着那隻有他一個人才能看到的,灰色的直播間圖案。
但是,與那迫切瘋狂的動作相反,溫簡言眼底的神情卻冷靜的吓人。
如何馴服一隻有用,但不馴的棋子?
把它丢入絕境,斷絕一切希望,然後……再丢給它一根細細的蜘蛛絲。
隻有這樣,那枚不聽話的棋子才會明白,誰是主人,誰是奴隸。
至少……溫簡言就會這麼做。
冰冷蒼白的指尖落于虛空。
忽然,毫無預兆地,自從副本結束之後就變成灰色的直播間按鈕陡然亮了起來,變成了鮮豔的,象征着系統上線的藍色。
溫簡言眯了下眼,似嘲似諷的笑意從眼底掠過。
……瞧。
指腹落于虛空的圖标之上,下一秒,溫簡言眼前一花,剛剛還與他相擁接吻的巫燭消失不見了,他孤零零地獨自站在偌大的空白空間内。
系統的機械聲在耳邊響起。
“本……滋滋……本處獨立于時間與空間範圍之外存在,開啟時外部空間不再流動,權限高于一切,且……滋滋……且僅能維持三分鐘,請主播……滋滋……合理利用時間。”
溫簡言再擡起眼來,臉上滿是慌亂無措的神情,像是被困在玻璃杯裡的小昆蟲,用身體一個勁地撞擊着沉重的被壁,狂躁而緊張:“喂,喂!系統,你他媽别裝死,告訴我,究竟該做什麼!要不然我他媽的真的要當那邪神永遠的信徒了!喂……喂!”
“求你了!我做什麼都行!”
“……”
耳邊始終一片死寂。
無論溫簡言的态度多麼焦急而躁動,系統仍然默不作聲,像是完全失靈了一樣。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