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緩速度,收住了腳步。
看樣子……對面現在已經不再滿意他們先前定好的協議了,而是準備通吃。
在夢魇之中,這種事情實在是太過司空見慣了。
即使同是紅方一派,但畢竟,人心隔肚皮——在這裡,想要更好地活下去,就要學會侵占和搶奪其他人的生存空間。
鐘山邁出一步,向着溫簡言伸出手:
“畫呢?”
除了這兩個字外,他并沒有多說什麼,更沒有解釋的必要。
面對這種情況,沒有任何資質主播會幼稚地問“為什麼”,要知道,在夢魇之中,規則由強者制定,而弱者無權置喙。
此刻,他們的人數遠超于對面,自然也就占據着絕對的優勢。
溫簡言擡起手,抹了把臉上的雨水。
他扭頭向後撇了一眼。
畫在陳默手裡,按照他現在的速度,應該還要差不多兩分鐘才能到達。
距離關門還差不到十分鐘。
溫簡言心裡有了數。
他擡起眼,向着堵在門口的鐘山幾人看去,忽而一笑,舉手做投降狀:
“好吧,當然可以。”
鐘山幾人對視一眼。
看樣子,對面還是很有眼色的。
鐘山伸出手:“把畫扔過來。”
“首先,畫不在我手裡,”溫簡言聳聳肩,“你們剛剛應該也看到了,最後一個接手畫的人是我的隊友,應該還要一兩分鐘才能到這裡。”
“而且……很可惜,你們在我這裡信譽太低了,”
溫簡言歎了口氣,說。
他擡起濕漉漉的眼睫,淺色的眼珠一錯不錯地注視着對面:“如果我把畫扔給你,我怎麼能夠保證你願意放我們離開呢?”
“如果你們拿到畫之後立刻轉身回到酒店,并且将大門封死,我們豈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在最後關頭反水,準備通吃的人并沒有什麼基本的契約精神,如果他們在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之後,就選擇斬草除根,讓他們再也沒有機會報複是,很十分正常,且符合邏輯的。
鐘山有些急躁了起來:“那你是要和我們硬剛咯?”
他惡狠狠地說道:“你可要想清楚,在這裡打起來,你們死的會很——”
“不不,”溫簡言搖搖頭,打斷了對方的話。
他一手将濕發撩起,優雅地說道,“識時務者為俊傑的道理我還是明白的,我十分願意拿畫來換命,隻是需要一點小小的保證罷了。”
“……”
鐘山眯起雙眼:“你要什麼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