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外面的那些五官模糊,面孔慘白的畫像不同,這裡的畫中人像全部都是有的。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張張神色各異的面孔從黑暗深處望了過來,顯得栩栩如生,好像活人一般,在這種環境之中陡然看到,令人不由得心裡一驚。
不過,溫簡言注意到,這些畫的畫框似乎是不同的。
有的畫框猩紅刺眼,但也有的畫框是很暗的褐紅色,在手電筒微微晃動的燈光下,呈現出一種灰撲撲的顔色,如果經過風吹雨淋,斑駁褪色之後,就很像是小鎮和興旺酒店内,框着住客們畫像的畫框。
至于那些猩紅的畫框……
溫簡言微微眯起雙眼,腦海之中閃過自己之前在副本三樓之中,店鋪内挂着的一張張畫像。
那些油畫的畫框全部都是十分類似的猩紅色,隻不過,和眼前的相比,昌盛大廈内的畫框也要更加老舊一點,畫框上的塗漆稍稍剝落,像是已經使用過很長時間了。
難道說,這兩個副本之中的“畫”,全部都是出自于這個裱畫店之中的嗎?
在沉思之間,小腹處的烙印熱度越發無法忽視了。
溫簡言皺了皺眉,不着痕迹地拽了拽自己的襯衣下擺。
自從剛剛他沖入裱畫店開始,這個烙印就開始發熱了,剛開始溫簡言還能裝作沒有感受到,但是随着時間推移,想要無視它就變得越來越難了。
但是,無論烙印如何發熱,溫簡言都不能做出任何反應。
倘若這裡是類似于上個副本的四合院之中倒還好說,但現在雖然他們已經進入了相似的鬼蜮之中,但夢魇卻始終沒有斷線的迹象,直播的連接始終十分穩定,也就是說,這裡仍舊是夢魇能夠監視的區域。
而在夢魇看來,他現在應該已經将巫燭“殺死”了。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将這個“bug”留在銜尾蛇指環之中圈養起來,籌謀着有朝一日給夢魇緻命一擊。
所以,即使知道巫燭的碎片大概就在裱畫店的深處,溫簡言也不能立刻輕舉妄動。
他扭過頭,看向雲碧藍,問道:
“剛剛黑方小隊在這裡有做什麼事嗎?”
畢竟,在此之前,雲碧藍始終是和黑方小隊一起行動的,而對他們而言,雲碧藍是個将死之人,那麼,他們就可能不會對她設防。
畢竟,死人是不會洩密的。
雲碧藍搖搖頭,聲音因面具而微微發悶:
“很可惜,在一起行動的時候,對面都始終十分謹慎,從不在我的面前探讨任何線索,或者是完成任何關鍵性的操作。”
黑方說到底都是資深主播,雖然在他們看來,作為工具的雲碧藍已經必死無疑了,但是,即使隻有一點點可能性,他們也不會将自己的真實意圖暴露在她的面前。
溫簡言有些失望。
不過,還沒有等他說什麼,就隻聽雲碧藍繼續說道:“不過……”
“嗯?”
溫簡言精神一振,扭頭看了過去。
對他來說,隻要能獲得哪怕一點線索,都有可能帶來意想不到的幫助。
隻聽雲碧藍接着說道:“不過,在進入裱畫店之後,黑方小隊就沒有那麼多精力防備我了,雖然我仍然沒有看到太多内容,但是,我記得,紳士手中似乎總是拿着一張看上去很舊的牛皮紙……”
等一下,牛皮紙?
溫簡言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