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陳默的猜測是正确的,那麼,為什麼小鎮之上,所有居民都有一張被裝在暗紅色畫框之中的畫呢?紳士又為什麼想要得到它呢?
無數可能的猜測在腦海之中旋轉,但溫簡言一時無法抉擇。
“無論如何,這兩幅畫不能留。”
鐘山肯定地說道,“我們想辦法得把它倆毀掉。”
雖然他并不知道紳士和阿尼斯為什麼要将自己的畫像留在這個畫廊裡,但鐘山知道的是,作為紅方,無論是出于什麼原因,黑方的得利對他們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
黑方想要做什麼,他就要讓他們無法達成。
說着,鐘山就邁步上前,向着那兩幅畫像伸出了手。
霎時間,空氣之中的溫度陡然下降。
像是某種陰寒森冷的存在,正在這間裱畫店内緩緩複蘇,冰冷的刀片割穿肌膚,穿透皮肉,令人從骨頭開始打顫。
“?!”
溫簡言陡然一驚。
他擡起眼,向着四周環視一圈。
那些暗紅色畫框内的畫和剛剛并沒有什麼區别,但是……猩紅色畫框内的圖畫卻明顯蠢動了起來,那些覆蓋在人物面部的暗影似乎開始消散,露出下方慘白的面孔,以及靈活的眼珠。
雖然他們的臉仍然看不真切,但是,溫簡言卻能夠清晰地感受到,一束束目光正在從那漆黑的暗影下投來,死死的釘在了他們的身上。
就連那些景物畫之中,都似乎出現了微微晃動的陰影,在一片死寂的黑暗房間内,令人遍體生寒。
“停!!”
溫簡言急忙厲聲喝止。
鐘山顯然也意識到了周圍的異變,惶惶然地收回了手,甚至還噔噔噔地倒退數步,生怕自己被什麼東西纏上。
在鐘山打消了繼續動手的念頭之後,周圍的異變也總算是漸漸消散,逐漸恢複了平靜。
衆人不由得長長舒了口氣,因緊張和畏懼而緊繃起來的軀體稍稍放松了下來。
“不要随便動手。”
一旁的陳默語氣不善,“你又不知道它是做什麼的,萬一是對面留下的陷阱呢?”
“……對,對不起。”
鐘山自知理虧,在陳默冰冷的注視之下,龐大健壯的身軀縮得仿佛鹌鹑。
溫簡言的視線落在眼前的一張張畫像之上,稍稍眯起雙眼。
在此之前,一個個線索像是散落一地的玻璃珠子,散亂無章,毫無規律,令人完全無法從中理出一條清晰的邏輯鍊,而在此刻,一切都被一齊串連起來,像是撥雲見日,一切都顯得清晰起來。
如果溫簡言一開始的結論沒有錯的話,那麼,無論是昌盛大廈,小鎮内的這條陰鬼路,還是路上的店鋪,全部都是“得知世界真相,并且試圖保護現實世界”的人類所創造的話,那麼,裱畫店内的這些畫像,顯然也都是以此為目的創造出來的。
既然被裝在猩紅色畫框之中的畫,是用來困住的。
那麼,被裝在暗紅色畫框之中的畫,應該就是為了保護的。
這個小鎮之中的所有居民,都有一張屬于自己的,被保護在框有暗紅色畫框的油畫之中,但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還是出了什麼問題,畫的保護作用失效了,所以,畫面之中的人像才會面目模糊慘白。
而小鎮内的居民才會成為被困于水面之下,沒有神智,隻會殺戮的“住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