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明明下半部分已經完全浸透于雨果的鮮血之中,不知道為什麼,油畫卻仍然維持着半成品的狀态。
難道說,必須是直接從身體之中流淌出來的才可以?
這麼想着,溫簡言蹲下身,将畫從地上撿起。
明明是很大一張,但重量卻并不算重,甚至顯得有些輕飄飄的。
他将畫帶到昏迷不醒的雨果身邊,面不改色地在對方身上剛剛被自己簡單處理過的傷口上摁了摁。
縱使仍然在昏迷之中,雨果的身體仍舊猛地一震,失血過多的慘白臉孔上,眉頭也不由得緊緊皺了起來,看上去格外痛苦。
伴随着新鮮滾燙的鮮血從他的傷口之中湧出,紅木畫框越發顯得鮮豔欲滴。
溫簡言見此,不由得微微屏住呼吸
漆黑的走廊中浮動着一股濃重的,令人窒息的血腥味。
在溫簡言的注視之下,原本隻完成了一半的畫面正在緩慢地自動完成,畫像中,雨果的肩膀以下部位被無形的筆觸一點點補完。
溫簡言松了口氣。
看來。自己猜的沒錯。
這幅畫必須要用直接從傷口之中流淌出來的鮮血直接描繪。
但是,與此同時,一個新的疑問再次從心中冒了出來。
溫簡言微微皺起了眉頭。
如果說……
他現在墜入的地方,隻是過去留下的某個影像的話,那麼,現在這種隻靠雨果本人就無法破解的情形本不該存在的。
溫簡言單手把持住畫框,扭頭向着周圍掃去一眼。
走廊之中一片死寂,除他自己,以及腳邊昏迷不醒的雨果之外,再無第二個人影。
溫簡言低下頭,小心地踹了下雨果的胳膊:
“喂,喂!醒醒!”
或許是失血過多的緣故,雨果仍然維持着失去意識的狀态,并未蘇醒。
但是,在現在這種情形之下,溫簡言不得不開始懷疑……
自己現在進入的,真的隻是過去的一段影像之中嗎?
事實上,在面具店之中,他就已經産生了類似的疑問。
要知道,他手中的冥币是從真實的副本之中得到的,但是,卻能夠順利地在影像之中花出去,并且在他試探性地付款之後,發現自己手中的冥币數量确實減少了……這件事本身就有點奇怪了。
所以,在離開面具店之後,溫簡言才會向雨果給出“建議”,除了将它當做報酬之外,也摻雜着一點試探性的意味。
試探一下自己現在身處的區域的本質究竟是什麼。
而現在,每一條線索,沒一點細枝末節,似乎都在指向同一個方向——
這裡絕不僅僅隻是一個“過去的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