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朗誦着綱領的主播忽然卡殼了。
溫簡言一頓,擡起頭來,向着對方看去。
那個主播仍舊站在自己位子上,但是,他的臉色不知何時變得極其蒼白,幾乎要比他手中的紙都要白上幾分了,額前不知不覺已經冷汗密布,甚至有的順着鬓角流淌了下來,一滴一滴地落在了桌子上。
“我承諾……”
他的聲音顫抖了起來。
“作為學校的一份子,我,我将——”
溫簡言注意到,那位主播一邊念着,一邊時不時地從紙後擡起眼,神經質地、一遍遍地注視着自己面前的一小片空地,并且越來越頻繁。
他在看什麼?
溫簡言順着他的視線看向那片空地。
可惜,他什麼都看不到。
是隻有本人才能看到的什麼景象嗎?就像是他現在右側、始終試圖引起他注意力的“幻覺”?
溫簡言皺起眉頭。
“我——我——”
那位主播變得更加磕絆,每個字間停頓的時間加倍拉長,他的手指已經抖得捉不住紙,微微突出的眼珠轉動着,臉上的每一塊肌肉都在顫抖。
然後。
一切戛然而止了。
他的臉色陡然變得蒼白無比,整個人“咕咚”往下一栽,腦袋重重地撞在了桌面上,發出一聲巨響。
那張臉正正好對着溫簡言的方向。
慘白,僵硬,扭曲,眼珠灰白,瞳孔擴散。
顯然已經死了。
所有人都是一個激靈,空氣頓時變得死寂而沉重。
到現在,他們顯然都早已清楚,這節思想品德課和以往的必修課不同,但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第一個人的死亡會來的如此之快。
無聲無息,毫無征兆。
“……”
溫簡言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無聲地活動了一下手指。
前後不過短短幾分鐘,他的掌心裡不知不覺已經覆蓋了一層粘膩的冷汗。
講台上,副校長用毫無情緒波動的聲音說:
“這位同學朗讀的很好,好,下一位。”
“”
階梯教室裡的死寂維持了幾秒,見無人應答,副校長低下頭,正準備劃掉名字,那位被點到學号的主播似乎才終于做好了心理準備,緩緩地站了起來。
副校長放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