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卻做出了這樣的選擇。
隻身一人對付盤踞虛界和現界,甚至超越實體和次元的龐然大物,為此甚至不惜和他這樣的存在做交易,訂賭約。
為了什麼?
“如果我赢了,你放我離開,我們的舊賬一筆勾銷。”
“如果我輸了。”
他頓了下,以冷靜的語氣說道:
“靈魂、身體,什麼都行,全都是你的,你可以想擁有多長時間擁有多長時間,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報複還是想□□,随便你。”
溫簡言盯着對方近在咫尺的金色雙眼,他們鼻尖的距離幾乎隻差一絲就能碰上。
他緩緩地吐出兩個字:
“賭嗎?”
“……”
巫燭并沒有第一時間回應他。
他注視着眼前的青年,像是在端詳着一個初次見到的新奇物種。
“如果我還是不同意呢?”
幾秒之後,巫燭再次開口,他臉上的神情無法捉摸,聲音裡的情緒也是同樣。
“……無所謂。”
溫簡言猛地逼近一點,兩人的額頭幾乎撞到一起。
不知是不是由于他發了狠,鎖在巫燭脖子上的鎖鍊凝聚更實,沉甸甸地繃緊,閃爍着金屬般冰冷的質地。
人類青年的呼吸不穩,咬着牙,求生的可怕欲望在眼底燒灼,帶着惡煞般的狠勁,道,“——就算割斷你的喉嚨,我也會靠喝你的血活下去,懂嗎?”
懶得再使用任何敬語、尊稱,懶得再遮遮掩掩,甚至不再僞裝無害,故作乖馴,隻剩下赤裸裸的直白和尖銳。
在那一刻,巫燭的雙眼似乎亮了下。
他露出一絲微笑:“是嗎。”
剛剛一瞬間短暫爆發的氣力在身體中緩慢流失,溫簡言感到自己的眼前再次冒出了無數的影子,能夠看到的區域也在被大片大片的陰影覆蓋。
他感到天旋地轉,似乎整個世界都在晃動,隻能竭盡全力維持現在的姿勢。
握着刀的手指也開始變冷,一切感覺都變得遙遠,似乎緊緊隻是握緊刀柄就已經用盡了他的全部能力。
從戒指之中延伸出來的鎖鍊逐漸變得暗淡起來,甚至開始微微閃爍起來,似乎下一秒就要消失不見。
“好吧。”
巫燭說。
“……”溫簡言注視着他。
什麼?
……他可不覺得自己剛才的交涉手段有多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