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頭看向溫簡言,眼底有不知名的黑暗情緒在湧動。
像是某種對危險感知極度敏銳的動物,溫簡言動作一頓,悄悄往後挪了一步,小心翼翼地看他:“呃,怎麼了哥?”
泥瓦匠:“……”
……算你小子運氣好。
他用力閉了閉眼,緩緩地深吸一口氣,像是要将自己的情緒強壓下來似的。
幾秒之後,泥瓦匠睜開雙眼,陰沉沉地看向溫簡言,聲音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退後。”
“好嘞!”
溫簡言秒應。
在逃跑這方面,他從來不說二話,甚至都不需要問問題都能直接行動,熟練到仿佛已經将一整套流程刻入了DNA中。
青年一溜煙跑遠了。
“……”
見此情形,泥瓦匠已經沒什麼話想說了。
他深吸一口氣,轉過身,視線落在不遠處的紅衣女老師身上。
對方的臉孔在黑暗中越顯慘白,身上的衣裙猩紅粘稠,一雙漆黑空洞的雙眼一瞬不瞬地望了過來,身周的陰冷氣息幾乎凝成實質。
她的雙手垂下,一滴一滴的鮮血從鮮紅的指甲尖上滴落下來,明明看着十分普通,但泥瓦匠知道,那指甲銳如鋼鐵,上面的鮮血更是恐怖,幾乎能夠腐蝕侵吞一切被觸碰到的東西。
越是這樣拖下去,就對他們越不利。
于是,泥瓦匠做出了決定。
他扭頭向後掃了一眼,像是在确定溫簡言是否已經走遠。
緊接着,泥瓦匠收回視線。
天賦開啟。
大約兩分鐘後,一切塵埃落定。
泥瓦匠站在原地,本就沒有血色的臉孔此刻越發蒼白,整張臉都像是被抹上了一層厚厚的泥灰,五官像是半融化的蠟一樣變得模糊起來,越發顯得不似活人。
在他面前不遠處的空地上,身穿紅衣的女人直挺挺地站在原地,身上的衣裙鮮紅如初,她低垂着臉孔,雖然身周的氣息陰冷如初,但卻失去了剛剛的攻擊性,像是木樁子一樣一動不動。
但是,泥瓦匠卻并沒有顯露出半分放松的神情。
他清楚,這種狀态持續不了多久。
最多五分鐘。
而一旦這段時間結束,将會迎來更為恐怖的反撲。
他扭過頭,向着辦公室深處看去,咬牙道:“——你們最好加快速度!”
“……好!”
那邊傳來了自己隊友的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