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們進入鏡面内的過程中,隻會損失san值,而不會損失其他的數值。
“san值下降的越多,鏡像就越凝實,就越容易取代我們自己,”溫簡言頓了頓,繼續說,“當然,如果人已經在危機中死去的話,相當于san值歸零,鏡像自然也就可以直接将本人取代了。”
這或許也就是沼澤是唯一一個存活下來,沒有被鏡像取代的原因。
因為隻有他身上是帶着可以随時恢複san值的礦泉水的,而在他把礦泉水給溫簡言之前,明顯已經是使用過的狀态。
“所以,我們需要的,隻是找到這個臨界值,讓它出現,但卻不讓自己被取代。”
于是,在因為拖後腿被泥瓦匠從他的身邊趕走後,溫簡言就立刻用最簡單的語言将自己的猜測編輯後發給了橘子糖。
這件事必須要她來做。
畢竟,使用死人眼珠本身就是要消耗san值的,而橘子糖作為資深主播,擁有的保命手段恐怕遠超溫簡言本人的庫存。
更何況……溫簡言還十分雞賊地玩了個小手段。
簡單來說的話,就是田忌賽馬。
留在走廊中的隻有泥瓦匠的一名隊友,而他們卻有四位,即便這個泥瓦匠的小隊成員能力不俗,他們也有大概率占上風。
而橘子糖那邊就更沒問題了,以她的手段,pvp上幾乎很難有敵手,在操作上也會更更多空間。
溫簡言跟着泥瓦匠,他的處境自然是最危險的。
但也正因如此,他為自己小隊中的其他人都制造出了一個完美的局面——除他以外,所有人都占有優勢,所以,隻要他好好保命,并且及時收接消息,作為一個穩定的情報處理器和指揮中心就足夠了。
于是,在橘子糖反饋過來,他的猜測是正确的,并且這一計劃是能夠順利執行的之後,溫簡言就立刻給蘇成他們發去信息,讓他們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緊接着,趁着泥瓦匠的所有注意力都被眼前的紅衣女老師吸引的空檔,溫簡言吃下了始終常備在身上的一整個饅頭,迫使自己的san值持續下降。
随着san值降低,幻覺幻聽再一次如浪潮般襲來,緊接着,溫簡言看到了自己的身上出現了灰蒙蒙的重影。
不過,這一次他并沒有停下。
san值繼續下降。
黑暗中,鮮紅蠕動的肉管從天花闆上垂墜下來,連接在了重影之上,緊接着,肉管持續蠕動着,像是在向其中輸入着什麼,很快,一層薄薄的、如同皮膜的虛影内被注入了粘稠厚重的血肉,原本虛無的灰影像是被充起氣的氣球一樣鼓脹起來,并且飛快地凝實。
數秒後,一張屬于“溫簡言”自己的臉,緩緩貼在了他面前幾厘米遠的位置。
雖然是熟悉的五官,熟悉的臉龐,但眼神卻是空洞的,看着十分恐怖,令人瘆得慌。
但很快,溫簡言看到,屬于自己的表情漸漸出現在了那張臉上,那原本如同木雕泥塑般的臉孔逐漸變得鮮活起來,就像是正在以一個十分飛快的速度對他學習和複制一樣。
在這一過程完成之前,溫簡言猛地後退一步,和自己的“鏡像”拉開距離。
然後,他使用了最後一次的。
這是在第二學年開始之後,夢魇給他們這些開啟第二學年的主播的獎勵,在此之前,溫簡言已經使用了兩次,而這次是第三次。
也是最後一次。
在系統免疫被激活的瞬間,那張原本應該逐漸變得越來越像自己的面孔變得僵硬了起來,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一樣,屬于它的時間立刻被靜止了。
倒計時在耳邊回蕩,溫簡言不敢多做停留,立刻轉身離開。
在走廊上,他見到了已經等在這裡,但卻狀态很差的橘子糖,雖然他的san值也沒高到哪裡去,但是,和強行使用數次死人眼球、試圖在辦公桌内尋找畢業證書、并且還要在泥瓦匠隊友眼皮下和自己的鏡像半身作鬥争的橘子糖來說,溫簡言還是好的太多。
于是,忽視了對方的強烈抗議,溫簡言拉着橘子糖,兩人跌跌撞撞沖出了行政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