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
近在咫尺的腳步聲已經停下了。
溫簡言擡起頭,他的臉色是死一樣的慘白,越發顯得一雙眼珠沉黑詭異,他緩緩看向前方。
那道背影停在了他的面前。
距離隻有一步之遙。
如此近的距離,溫簡言幾乎能夠感受到對方身上傳來的陰冷氣息,本能的恐懼開始在骨頭裡升起,手臂上的汗毛也開始倒豎,但是,他仍舊沒有移動,他定定地站在原地,沒有後退,也沒有逃離,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咯咯。”
骨骼的摩擦聲響起。
面前的背影開始轉動腦袋。
溫簡言知道,這道影子屬于校長,它始終如影随形追逐着他,一旦被捉到,自己可能會面臨生不如死的未知局面。
但他仍舊沒動。
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尖叫着逃離,但意志力卻強迫着他始終留在原地。
溫簡言垂下的手指緊緊捉着那幾份濕漉漉的紙張,手指間的力道不斷加大,蒼白的手背上青筋鼓起,因為用力太過,甚至有陰冷的水珠順着他的指縫溢出,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在濕黏的泥土中砸出一個又一個的小坑。
——為什麼通訊斷掉了?
因為蘇成在試圖聯系他。
很顯然,在看到那張照片的瞬間,蘇成就被喚醒了相同的記憶——畢竟,那個副本正是他和溫簡言共同經曆過的。
他知道福康醫院的劇情,也知道世界之母的事,所以,一離開,蘇成必定會立刻試圖聯系上他,将這件情報告知。
為什麼索索給他的三張紙裡隻有最開頭的一張,卻沒有後面的兩張?
因為後面兩張是揭示與之間關聯的重要線索,如果落在溫簡言的手上,很有可能會提前洩露其中的陰謀。
而第一張是施工圖。
施工圖落在溫簡言手中,會将他引入人工湖,見到被裹在人繭之中,還未成功“孵化”的橘子糖,而他如果想救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使用,讓自己獲得第三個身份。
于是,到此為止,溫簡言成為了整個副本之中,唯一獲得所有身份的人。
學生。
社團成員。
學生會。
老師。
像是一條持續向上延伸的階梯,溫簡言拾級而上,一點點地向着最高處攀登。
這個副本是一個被精心設計的局。
一個陷阱。
“咯咯。”
骨骼的摩擦聲仍在持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