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做出了十分糟糕的決定,發出了一個十分不該發出的邀請。
是在低自制力的情況下所做出的盲目之舉,像是溺水之人死死捉住了漂到身邊的浮木。
但是……
說實話,
現在的狀況倒是令他十分意外。
溫簡言皺皺眉。
照巫燭以往表現出來的個性,在聽到那樣的邀請之後,
拒絕的可能性幾乎為零。——面對現實吧,在巫燭面前,他無論如何都當不成上面的那個。
所以,
他的下場大概率會挺慘的。以對方的習性,此時開葷,
估計能把他玩到一周爬不起來。
但是……
溫簡言抿了下唇,
嘴唇仍然腫着,
被對方撕咬吸吮的感覺似乎還殘留在皮膚之上,一絲奇異的困惑在心中緩緩升起。
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黑暗中覆蓋于眼前的冰冷手掌。
寬大、幹燥,輕柔地覆蓋在他顫抖高熱的眼皮上,耳邊出傳來對方對方的低沉遙遠、好似帶着魔力般的聲音。
在聲音落下的瞬間,一切都遠去了。
強制性的睡眠猶如無止境的黑暗沼澤,将他拽到連夢境都無法産生的地方。
溫簡言皺皺眉,眼底閃過一絲異樣的焦躁。
“嗡嗡、嗡嗡!”
枕邊的手機拼命震動着。
像是有整個世界的事在找他一樣。
青年自床上爬起,忽視了枕邊震動的手機,甚至都沒向那個方向投去一眼,隻是徑自走向盥洗室。
接下來,他簡單而熟練地洗澡、更衣。
在即将走出浴室前,他又像想到了什麼似的,忽然停下腳步,扭頭看向鏡子中的自己。
被水汽朦胧的鏡子裡,倒映着青年蒼白平靜的眉眼。
對了,還有件事沒做。
溫簡言打開鏡子,從後方的置物櫃中取出了醫療箱,然後解開手腕上已經被打濕的繃帶——繃帶揭開的時候帶下幾絲皮肉,溫簡言的眉頭跳了一下,沉默地咬住牙齒。
他端詳着手腕上的傷口。
被刻意留下、不允許系統治愈的撕裂性創傷橫亘在蒼白的皮肉上,像是一條醜陋的蜈蚣,才剛剛止血沒多久的傷口因主人并不輕柔的手法再度開裂,鮮血像紅蛇一樣流淌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