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簡言托着下巴,垂眸注視着一張張落在自己面前的紙牌,長長的眼睫低垂着,遮擋住眼底的神情。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這一次和前兩次都不一樣。
他第一次和白雪玩牌,目的是為了套出對方天賦的特性,第二次是為了履行和橘子糖的承諾,如果不赢的話就無法獲得對方的預言。
但這一次,無論牌局結果是輸是赢,對他來說都沒什麼關系。
自己這次沒必要非得赢——去他的——要不幹脆故意輸掉算了。
溫簡言伸手撚起桌上的紙牌,擡起眼,向着坐在自己對面的白雪看去。
在看到對方的瞬間,他忽然心髒一跳。
白雪正直勾勾地看着這邊,一雙眼珠黑不透光,猶如兩口深井,看着十分詭異,令人毛骨悚然。
“……”
什麼情況?
溫簡言背後一涼,握着牌的手不由得一抽。
這家夥難道看到了自己這把要主動認輸的概率了嗎?
不,不對。
白雪的确能看到概率,但是,充滿概率和數字的世界過分龐雜,人類的大腦是無法同時處理這麼多信息的。除了涉及生死這種重大變動的事件概率,白雪隻有問出問題,才能得到答案——換言之,白雪必須已經猜到他有主動認輸的可能,并且主動尋找這件事發生的概率,否則的話,他是不可能得到這件事的答案的。
而根據他對白雪的了解……
這家夥雖然天賦恐怖,可心智卻很單純,行事邏輯更像是未經世事的小孩子,大概率是不會預判到他的想法的。
更何況……
溫簡言擡起眼,再一次深深看向坐在桌子對面的白雪。
對方确實在看向自己的這個方向。
可視線的焦點卻并不是他,而是……他頭頂上方?
“?”在意識到這一點之後,溫簡言不由得一怔。
上方怎麼了?
還沒等他擡頭确認,就隻見坐在對面的白雪忽然開口了:“停。”
這個字是白雪對荷官說的。
雖然不明白客人的用意,但荷官依然停下了手中發牌的動作。
“怎麼了嗎?”溫簡言問。
白雪:“不玩了。”
不玩了……?
白雪的這個答案實在是出乎意料,溫簡言不由一怔,露出驚訝的神情——要知道異化程度越深,主播越偏執。
尤其是夢魇前十,心智都已或多或少地受到了扭曲。
以白雪的偏執程度,居然會主動放棄一場牌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