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賭場二樓,隻能聽到撲克牌翻動摩擦時發出的沙沙聲。
No.8坐在賭桌的一邊,目光落在自己對面的溫簡言的身上,娃娃臉上帶着狀似天真的微笑。
雖然上一把剛剛被用完全相同的招式又耍了一次,但是,他卻并沒有再表現出和上次類似的愣怔,反而顯得十分平靜。
畢竟,他現在已經領先了太多,那七千萬對他來說也不過隻是毛毛雨罷了。
更何況……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這七千萬他都輸的很值。
每一個手段高明的賭徒,都十分擅長表情管理。
他們喜怒不形于色,絕不将自己的情緒洩露出來。
但是……
再高明的賭徒也仍然是人類。
隻要是人類,在面臨生與死的抉擇、過高到無法負擔的賭注、過大到無法承擔的代價時,都是會産生一些生理性的反應的,而這些痕迹是無法被完全消除的。
可能是眼部肌肉的細微抽搐,可能是喉結的滾動頻率,可能是額頭上汗水的滲出。
也有可能是一個不經意間的小動作。
No.8的視線下移,不着痕迹地落在溫簡言放在桌上的手指處。
溫簡言有一雙十分漂亮的手。
手部線條利落優美,有骨有節,白皙的手背上隐約可見青色的經絡,伴随着動作綿延起伏。
而在他無名指的指根處,繞着一隻銀色的蛇戒。
銀蛇屈曲,首尾相連,蛇眼處閃爍着猩紅的光芒,顯得頗為奇異詭谲。
之前在下五子棋的時候,No.8就開始注意到——當對方對自己的某一步并不确定時,就會下意識地撫弄旋轉這隻蛇戒。
并且,之後在溫簡言第一次詐唬時,也做了類似的動作。
當時No.8就注意到了這一馬腳,于是,在接下來的賭局之中,他開始不着痕迹地觀察對方的反應,有意識、有計劃地“下注”、“加注”、“讓牌”、“棄牌”,驗證着自己的猜測——隻可惜,對方同樣精明克制,在整個博弈的過程中幾乎很少露馬腳。
直到剛剛。
那一把價值七千萬的賭局中,對方再一次做出了這個同樣無意識的小動作。
四張底牌發下,開始第一輪押注。
溫簡言從桌上撚起五枚籌碼,叮當一聲丢至桌面。
直播間:
“好家夥……這把開局就上五千萬?”
“我人都要麻了。”
“好好好,就是要玩大了才好看,之前那幾把小打小鬧看着都讓人犯困,現在終于又有點意思了!”
No.8:“跟。”
費加洛看了兩人一眼,開始下發三張公共牌。
一張方塊9,一張方塊Q,一張黑桃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