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
“哈、哈哈……”身後不遠處,壓抑的笑聲響起,直到終于克制不住,變成了滲人的狂笑,“哈哈哈哈哈!!!”
梅斯維斯歪在椅子的扶手上,肆無忌憚地狂笑着,似乎對眼前的賭局十分滿意似的。
他的笑聲在偌大的賭場二層回蕩着,聽着令人背後發涼。
終于,不知道過去多久,梅斯維斯才氣喘籲籲地停下來,臉上還帶着尚未完全褪去的笑意,他鼓着掌,緩緩地從椅子上站起身來:
“精彩……真是精彩。”
他緩步走來,右手緩緩按在了No.8的肩膀上,大拇指上的巨大戒指在光線下折射出奇詭翠綠的光。
在被觸碰的瞬間,No.8一個激靈,臉色頓時煞白,他低下頭,眼底是控制不住的恐懼:
“對,對不起——”
“不用道歉。”梅斯維斯笑着拍了怕他的肩膀,但他每拍一下,No.8的身體就跟着顫抖一下,“你知道自己輸在哪裡了嗎?”
No.8深深埋下頭,不敢回答。
“是一開始的五子棋。”梅斯維斯按着No.8的肩膀,但那雙眼白缺失的雙眼卻直直凝視着賭桌對面的溫簡言,他的嘴角高高上揚,臉上的笑容變得越發愉快肆意,“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在第二局和第四局五子棋的時候,你是能赢的……但是你輸了。”
五子棋雖然是溫簡言提出的,但是,在那十局五子棋中,他卻輸的遠比赢得多。
然而一般人真的會提出一份自己完全不擅長的遊戲作為賭博内容嗎?
不可能。
除非……他是太擅長了。
“你是想看看No.8會如此下注,對麼?”
在那十局的五子棋中,溫簡言控制自己獲勝的頻率,隻為了觀察對方的“棋路”,也就是思維的定式。
在失敗之後,會增加賭注放手一搏?還是會減少賭注穩定行事?
在成功之後,是會乘勝追擊?還是會保守起見?
而在進行了十局五子棋之後,溫簡言更換了遊戲,并且開始根據自己總結出來的内容對對手設置心理陷阱,因勢利導、悄無聲息地施壓,直到一步步将對方引入了自己的圈套。
而在确定自己捉到了一手穩赢的好牌之後,就像是一個老練的獵人一樣……
溫簡言毫不猶豫地開始收網。
畢竟,對方可能産生的的心理活動、以及接下來會采取的所有手段,都已經在他的誘導下成型、一切都已經在預料之中了。
真是恐怖的能力。
“您不會賴賬的吧?”溫簡言直直盯着梅斯維斯,問。
梅斯維斯:“當然不會了。”
他拍拍手,兩個侍者立刻從後方走出,他們的手中捧着透明的籌碼盒,開始動作迅速地将桌上所有的籌碼收集整理起來。
雖然輸掉了十五億的籌碼,但是,梅斯維斯臉上的笑容卻仍然沒有半分改變:
“恭喜你,你赢了。”
溫簡言這時才長長吐了口氣,從走上二樓開始就始終緊繃着的神經此刻終于緩緩放松下來,他撐着桌子站起身來,但是,剛剛離開椅子,他的雙膝就是一軟,整個人踉跄着往地下栽去,多虧了旁邊的費加洛眼疾手快,扶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