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費加洛有條不紊地抿着茶水,一雙細長的眼睛微眯着,似乎對此景象十分享受一般。
這時,隻聽“嘎吱”一聲,沖裡的拱門被推開了。
卡爾貝爾走了進來。
他和往常一樣,西裝筆挺,面色陰冷蒼白。
“早上好,卡爾。”
費加洛熟練地打着招呼。
他站了起來,略略讓開身子,将背後昏迷不醒的溫簡言暴露在卡爾貝爾的視線之中,眼神狡詐,笑容熱切:
“——您不會相信我這次帶來了什麼好貨色。”
*
“唔……”
暈。
非常暈。
溫簡言的喉嚨裡擠出沙啞的聲音。
他的意識正在一點點地回籠,伴随着對四肢的控制權漸漸收回,強烈的、無從抵擋的眩暈感再次襲來,他覺得五髒六腑都攪在了一起,腦後好像被狠狠敲了一悶棍,然後又塞到了滾筒洗衣機裡轉了兩個小時。
他艱難地撐起沉重的像灌了鉛似得眼皮,眼球遲緩地轉動着,足足過了十幾秒,眼前的混沌才終于一點點散去了。
溫簡言向四周環視。
他這才發現,自己此刻正躺在一個不大的鐵籠裡,空間不足站立,他隻能以一個十分别扭的姿勢蜷曲着,身體下方是冷的刺骨的鐵欄杆,大半個身子都凍僵了。
溫簡言撐起身子想爬起來,但耳邊卻響起了叮叮當當的碰撞聲。
“……”
他若有所感,低頭向自己的身上看去看去。
自己的手腕腳腕上都被沉重的鐵鐐铐鎖上了,冰冷沉重的黑鐵表面,刻着怪異扭曲的符号,就連脖子上都被綁上了類似的鐵環,沉甸甸地壓在鎖骨上,硌得生疼。
并且,溫簡言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換掉了——他的個人物品都被搜刮一空,隻剩下一件什麼都藏不下的單衣。
靠。
溫簡言在心裡詛咒了一聲。
怪不得這麼冷。
“您醒了。”
不遠處響起了卡爾貝爾的沒有起伏的聲音。
溫簡言擡起眼,向着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
隻見卡爾貝爾正站在不遠處,仍舊是那副溫文爾雅的模樣:“出于尊重,我來提前告知您,今晚您将作為今天的壓軸競品拍賣,希望您能做好準備。”
“……費加洛?”溫簡言的聲音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這家夥他媽的把我賣了?”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