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溫簡言忽然發出一聲輕笑。
這是他今晚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出聲。
和想象中的所有反應都不同,他沒有指責費加洛的背叛,更沒有試圖讨價還價尋求自由,甚至連一絲半點的外放情緒都無。
被鎖鍊束縛的青年隻是弓起身,笑得更大聲了:
“哈哈哈哈……”
費加洛一怔,用審視的目光注視着對方——他心知,溫簡言現在的表現并不正常,尤其是在自己的絕對所有權被其他人所掌握的時候,但他不确定對方是真的留有什麼後手,還是單純隻是在詐他。
終于,過了許久,溫簡言才停下了笑,他擡起眼,目光落在費加洛的身上,臉上仍帶着未褪的笑意:
“你果然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費加洛眯起雙眼,沒說話。
“不過我還以為你會發現的更早一點……”隻見溫簡言緩緩上前一步,身上的鎖鍊伴随着他的行動叮當作響,“看來是在我進入拍賣會開始,就沒有嘗試和拍賣會那邊聯絡吧?”
溫簡言自問自答:“也是,畢竟你這也算是破壞規則,當然是要準備秘密行動了。”
“……”
費加洛的臉上雖然仍舊沒什麼表情,但握着手杖的手指卻略略緊了一下。
“我很早就覺得奇怪了,為什麼你總是能如此輕易地出入無人之境,每次你需要前往的地方,就總會有新的區域對你敞開。”
溫簡言注視着對方的面孔,微微笑了。
“按理來說,副本應該沒有那麼‘智能’才是。”
“那麼,你又是如何做到的呢?莫非是有什麼識别的方式?又或者……道具?”
一邊說着,溫簡言一邊傾身向前,指尖點在對方手杖的頂端。
費加洛的呼吸微微一窒。
他垂下眼,順着溫簡言的目光看去。
手杖頂端,一枚鴿血紅的瑪瑙石在燈光下閃爍着耀眼的色澤。
但是,和先前猶如凝結着鮮血的色彩不同,仔細看去……現在的它雖然仍舊美麗,在燈光下流光溢彩,但卻失去了那種詭谲的力量,似乎隻是一塊普普通通的寶石。
……被調包了。
費加洛瞳孔一縮。
注視着費加洛的表情,溫簡言知道自己賭對了。
作為一個十分注重個人形象的人,費加洛幾乎每一次露面都會更換一整套行頭,但是,在他身邊唯一從未改變過的搭配,是這枚手杖——無論是帶他前往賭場二樓時,還是和他去同卡爾貝爾進行交易的時候,費加洛的手杖都始終牢牢被攥在他的手裡。
但是,僅憑這一點還不夠。
而真正讓溫簡言确定這一猜測的,是常飛羽。
費加洛一定不會将自己的秘密透露給他——但是,再嚴密的防護也有縫隙,尤其是在對方還跟着自己那麼久的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