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溫簡言追問。
“他好像确實有說什麼,”獅心王眉頭緊皺,“——能看到。”
能看到?
溫簡言一怔。
等等,難道是……
正在溫簡言和獅心王對話之際,忽然,背後傳來陳澄的聲音:“喂——”
對方的聲音之中暗藏某種怪異的、幽暗的東西,令人幾乎不由得心髒一震。
溫簡言一頓,下意識扭頭。
陳澄站在他身後不遠處,早已收起的漆黑唐刀不知何時再一次出現在了他的手裡,他就這樣單手撐着刀,擡頭看着溫簡言——眉頭緊皺,眼眶通紅,他的呼吸沉重而急促,似乎在隐忍着什麼一般:
“你……現在,快跑……”
看着陳澄在木然和掙紮中切換的目光……溫簡言一個激靈,隻覺得熟悉至極。
這不是他第一次見到有人露出這種神情了。
上一次是在興旺酒店内,他身邊的所有隊友都陷入了這樣的狀态,無法行動,無法思考,隻能如同提現木偶般行動。
溫簡言倒吸一口涼氣,立刻意識到了對方如此反常的來源。
這是紳士的天賦!!!
“跑!!”陳澄一聲爆喝。
行動的速度遠超過思維,溫簡言一躍而起,狂奔而去。
幾乎就在溫簡言竄出去的瞬間,陳澄也動了起來,他單手拖着長刀,刀尖在地面上劃出煞氣騰騰的火星,無神的雙眼緊緊注視着溫簡言的背影。
在控制下稍顯遲滞,但奈何他身體素質優越,即便如此也強悍不減。
就這樣,陳澄拖着長刀,緊緊追在溫簡言的背後,像是咬死獵物蹤迹的獸類。
聽着背後如影随形的腳步聲,溫簡言不敢停留,他的額頭滲出冷汗,一邊往前玩命狂奔,一邊在腦海之中飛快思考。
即便他先前隻和紳士正面對上一次,但是,依據當時對方的表現來說,他的天賦使用絕對是有限制的,如果紳士能無視距離、無視阻隔地發動天賦,那他之前在興旺酒店的時候估計就團滅了,這次陳澄會被毫無征兆地控制,恐怕還有其他更現實、更直接的原因。
難道會是通過某種類型的媒介……?
這個想法一出,溫簡言就是一個激靈,後背滲出一層冷汗。
媒介。
他們唯一留在紳士那裡的東西,正是陳澄的一滴血。
如果對方發現了錫兵的來曆,那自然就很有可能反過來利用它——用來遏制神谕進度的手段,現在反而變成了遞到對方手裡的一把刀。
更糟糕的是,紳士恐怕也已經猜出了他們隻有兩個人,那麼,隻要陳澄被控制,溫簡言自然沒有任何手段限制對方,就算他不肯引頸受戮,在最好的情況下,也無法進行任何探索,更别提去尋找露西了!
溫簡言側過頭,向着身後看去。
漆黑的刀刃反射着雪亮的光,即便隻是簡單注視着,都能感受到那撲面而來的鋒銳之意,令人脖頸發涼。
陳澄仍在窮追不舍,并且毫無恢複理智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