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唯一能讓他産生安全感的東西,也被奪走了。
“瑪瑙石沒起到作用,是因為它是給挑戰者的,而沒有管理者,就相對于沒有繼任者。”黃毛看向溫簡言,在他已經被鮮血模糊的視野中,隻能勉強看到對方緊握的、甚至因為過度用力而泛了白的手指,
“隊長,這種事我都能想到,你應該也能想到的,對不對?”
黃毛吸了吸鼻子,擡起頭,用一雙血色翻湧的雙眼注視着自己夥伴們,直到這時,他的嗓音才開始微微顫抖,某種巨大的悲傷現在才終于無法壓抑,開始浮現:
“我……我想我是大概率出不去這個副本了。”
在丹朱将這件事說出口的時候,他并不覺得有多麼驚訝……事實上,在子彈擊穿梅斯維斯的胸膛時,他就已經預料到了自己的結局。
相伴而生的,更多的反而是釋然。
啊……果然是這樣。
但沒關系。
已經足夠了。
“把信物給我吧,我來當管理者。”
黃毛站在不遠處,他緩慢地眨了眨眼,血紅色的淚水順着臉頰滑落,輕聲說:
“我會為你們找到路的……就像以前一樣。”
“……”
看着黃毛向自己走近一步,溫簡言猛地向後一退。
他緊盯着對方伸出來的手掌,面無表情,臉孔如同緊繃的岩石。
想啊,快想。
有什麼别的出路嗎?
巫燭?——對方的手指壓在他的手腕上,似乎在傳遞無聲的安慰——可是溫簡言清楚,越靠近副本的核心,對方受到的限制越大,
他如果有能力找到路徑,恐怕在他們開始使用道具前就開口了。
繼續賭——不,做不到,沒有時間。
籌碼的耗盡和核心荷官的消失也成為了無法橫亘的阻礙。
或者放棄計劃?
也不是不行,可是,如果找不到副本核心的話,根據丹朱給出的情報,黃毛照樣會成為船體的一部分,一切都無法改變。
再想想,再想想。
瑪瑙石在力氣的施加下深深陷入掌心,但溫簡言卻幾乎感受不到疼痛,他絞盡腦汁地想着,思考得腦袋都痛了。
但是每一條思路都指向同一個結果。
最糟糕的結果。
“……”
忽然,毫無預兆的,不遠處傳來一道怪異的聲音: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