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吓得臉色慘白,下意識地張口想要提醒。
但溫簡言卻在此刻開口了。
“我知道。”
他似乎沒看到向着自己遊走而來的枝蔓,雙眼目視前方,腳下生根般一動不動,“我隻是想向您提供我的幫助。”
“現在霸占着船長寶座的是我的一位故人,而我想要阻止他。”溫簡言緊緊注視着不遠處的丹朱,眼珠一錯不錯,不放過對方面上絲毫的情緒變動,“我們的利益暫時一緻,或許可以互幫互助。“
地面上遊走的花枝停頓住了。
“……”丹朱眯起雙眼,若有所思地注視着溫簡言,似乎在評估着什麼。
溫簡言任憑她打量着。
不遠處,女人的雙瞳呈現出死灰般的質地,她的視線陰冷,如影随形。
不知不覺中,溫簡言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濕透,布料牢牢貼合在皮膚上,時間變得如此緩慢,每一秒都像是一個世紀。
不知道過去多久,丹朱終于開口,打破了死一樣的寂靜:
“……故人?”
“誰?”
“神谕新任副會長,塔羅師。”溫簡言頓了頓,說,“……您應該在前十競争賽的慶功宴上見過他。”
“啊,他啊,我确實有印象。”
丹朱回憶了一下。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她咯咯笑了起來,“啊……原來是這樣,紳士那家夥恐怕氣壞了。”
這話來的莫名其妙,溫簡言反射性地想追問,但是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他還是明智地将所有的問題都咽了回去。
不過,也幸虧是這一笑,眼下緊張的氣氛總算有了些微的緩解。
丹朱看上去也終于不再像個沒有情感、隻餘冰冷的死屍,而更像是一個會說會笑的活人了。
溫簡言的心稍稍放下一點。
丹朱看向溫簡言,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似乎在評估和他合作的可能。
幾秒之後,她開口了:
“你說想阻止你的這位‘故人’,那麼,你能做到什麼程度?”
溫簡言心下一緊:“什麼意思?”
什麼叫……做到什麼程度?
冥冥中,似乎有不祥的鐘聲在耳邊回蕩,令他心髒狂跳,掌心冰冷。
“我的意思是,”
丹朱一步一步走上前來。
她用那雙空洞的,猶如死人般的雙眼凝視着溫簡言,嗓音甜美輕緩,猶如某種詛咒,附骨之疽般順着人的脊柱盤旋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