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我先前和您說的那樣,我的目的是阻止我的那位舊友成為幸運号遊輪的船長,”溫簡言任憑她注視着,神情坦蕩,“也正像您現在所見……他對我同樣有所顧忌,船長的信物在我手中,會比在您手中更有用處——這樣或許可以避免直接正面的武力沖突,我想,這應該也是您不希望見到的。”
丹朱的實力自然毋庸置疑,但是……蘇成提前他們太早來到這裡了,他早已将船長權能竊取大半,擁有了近乎可怕的支配力。
否則的話,丹朱先前也不至于進度停滞,難以推進。
如果真的發生沖突,恐怕很有可能變成拖延時間的拉鋸戰。
而這正是蘇成想要的。
畢竟,以他先前給溫簡言透露出來的信息,距離他成為正式的船長,需要的恐怕隻有時間了。
“至于信物的歸屬權,您更不用擔心……”溫簡言看向丹朱,說,“相信我,這個世界上恐怕沒人比我更不想成為船長了。”
“當然了,您不相信我也很正常。”
溫簡言短促地笑了下,忽然話鋒一轉,明明生死攸關的話題,但卻他被用開玩笑般的語氣說出:
“隻要殺掉毀約者對您來說沒有難度就足夠了。”
他們所有人身體之中都有丹朱種下的花種,而他們這次顯然再不能像之前一樣拉開距離、隐藏蹤迹了。
對于丹朱來說,團滅他們都是輕而易舉。
丹朱眯起雙眼,盯着溫簡言打量了幾秒,她拉長聲音,慢悠悠笑道:
“行啊,那就暫時由你來保管。”
*
船長室的大門後,是熟悉的空屋子。
在走入房間内的瞬間,溫簡言的步伐停滞了一瞬。
血紅色的燈光下,空無一物的房間似乎出現了短暫的扭曲,在那短短一秒的時間裡,似乎一切都發生了改變,但是,在溫簡言定睛看去的時候,那些東西卻消失殆盡,似乎一切都隻是他的幻覺。
“……”
溫簡言深吸一口氣,垂下的掌心之中,冰冷的三枚硬币沉甸甸地墜着,無窮無盡的陰冷氣息從中釋放出來,令他的手指關節都跟着變得僵硬起來。
他扭過頭,向着自己身邊的隊友們看去。
目光中帶着無聲的詢問。
做好準備了嗎?
衆人回他以毫不動搖的視線。
當然。
于是,溫簡言收回視線,一步步向前走去。
房間的盡頭,則是那面漆黑的玻璃牆壁——
光源被關閉,那顆沉浮于後方的大腦也跟着一同隐去了,隻剩下表面細密如蜘蛛網般的裂紋,昭示着先前發生的一切。
黑發黑眼的塔羅師站在前方正中央。
他似乎早就在等待着他們了。
他手掌半張,上方懸浮着星月塔羅,但是牌上的畫面卻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