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成忽然開口,打斷了他。
“她就算追到這裡,也沒辦法影響到你們了。”
……你們?
溫簡言心裡咯噔一聲,淡淡的不祥預感開始在心中發酵。
“你知道嗎?”
蘇成扭過頭。
他自顧自地繼續說道:“在預言具體事件發展的方向,塔羅實際上沒那麼準确——絕大多數時候,我隻是大概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但并不完全清楚裡面的每一個環節。”
“……”
溫簡言的心髒提到了嗓子眼裡。
他聽到自己的耳膜被血液撞擊,砰砰狂跳。
等等。
這是什麼意思……?
“在剛剛,你問我是信你還是信預言……”
蘇成注視着他,輕聲道。
“但實際上,在我看來,二者并沒有分别。”
溫簡言瞳孔猛地一縮。
在那一瞬間,丹朱鬼魅般的聲音似乎再次在耳邊響起——
“見鬼,你在說什麼?”溫簡言聽到自己的聲音在耳邊催促,“快進電梯裡,我們可以離開這裡——”
“我說過了。這艘船總要有一個船長。”
塔羅師面色蒼白,眼神平靜。
“即便無人再能真正坐上那個位置也一樣。”
“我和丹朱距離船長之位同樣接近,所以我們都一樣會留下。
我最遠隻能送你們到這裡來。
而由于沒有了真正意義上的船長,這艘船也将無法再像原計劃那樣運行,它會就這樣被自己的規則限制鎖死,一切都會陷入停擺,所以你也不用再擔心這些鬼離開這裡。”
溫簡言的的确确找到了萬千死路中唯一的解法。
遊輪被自己的規則反噬,再也無法像之前那樣運行下去。
他成功了。
但……也正因為他成功了。
“我現在非生非死……既非存在、也非不存在。”
“正因為我現在和這艘船的命運緊密綁定,所以我自然也就無法離開——或者說,就算離開也隻會毫無意義地真正死去——這點無論誰都無法改變,”蘇成的聲音平緩,心平氣和,似乎早已接受自己的命運,“所以,我的建議是,不要在這裡浪費你的時間和天賦,它們都還有更多的用處。”
腳下的電梯的鐵門猶如一條橫線,割開生與死,明明隻有一步之遙,但卻遠得好像無論如何也跨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