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這一次被燈光照亮的雖然隻是下半身,但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到“顧客”的模樣。
溫簡言定在原地,雙唇緊緊抿起,因用力而幾乎失去了血色。
即使是作為非人?存在“顧客”,也必須遵守某種約束,某種規則。
但是,它卻能夠忽視蠟燭的紅光,選擇直接走向櫃台,這背後?隻有一個可能性:某種更?高?級别的規則正在支配着它。
“咳咳,咳!”
咳嗽聲傳來從衆人?的背後?傳來,似乎是某個對?方忍不住也開始了幹咳,但詭異的是,咳嗽的節奏,間隔,和這位“顧客”居然分毫不差!
“?!”
這過于恐怖的相似感令人?背後?寒毛直豎,所有人?都?猛地扭過頭,向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一個面色蒼白的隊友靠着牆壁,席地而坐——正是那位第一次将鮮血滴入香爐之中的,橘子糖手下的主播。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的臉色看上去更?差了,在油燈的光線之下,看上去幾乎發着青。
他擡起手,捂着胸口,神情痛苦,用和“顧客”完全?相同的聲音和節奏地咳嗽着:
“咳,咳咳!”
與?此同時,青紫色的屍斑從他的領口之下攀爬而上,像是無法被遏制的腐爛,在皮膚之上飛快地蔓延着。
溫簡言的瞳孔一縮,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猛地扭過頭,向着櫃台前看去。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顧客”已經不再向前走了。
嗤嗤作響的油燈燈光之下,能夠看到它肮髒的布衣布鞋,以?及兩隻蒼老腐爛的手掌。
和上一位顧客不同的是,它并未走到櫃台前,強迫油燈燃盡,侵入到這片區域之中,而是定定的站在原地,像是死屍一樣一動?不動?。
他越過“顧客”向後?看去。
黑暗之中,香爐上猩紅的一點靜靜燃燒着,以?熟悉的速度緩緩下降着——
“它鎖定了目标!”
溫簡言倒吸一口涼氣,驚聲道。
它前來櫃台的方向,并不是進?行無差别的攻擊,而是因為鎖定了那個最開始滴血進?香爐内的主播,想要以?他為食!
“我明白了,”那個一開始就準備充當第二個貢品的主播沉着臉,一邊注視着自己痛不欲生?的隊友,一邊拿起了書?台,“隻要讓它改變鎖定目标就可以?了,對?麼?”
“咳咳!咳!”
很快,隊友咳嗽的聲音變得撕心?裂肺,像是要将自己的五髒六腑都?咳出來似的!
下一秒,他“哇!”地吐了口血,點點猩紅血迹之中,還帶着無法忽視的内髒殘片。
“等一下!”溫簡言厲聲喝止。
“還要再等什麼!”那位主播神情扭曲——他和中招的那位主播都?是橘子糖隊伍之中的,想必是一同出生?入死,相伴許久的隊友,絕不可能看他就這樣送死。
“再這樣下去,他就會成為完整的貢品,被吃的幹幹淨淨!你是阻止不了——”
“我知道。”
銀發少女定定的注視着他,向他伸出一隻白皙纖細的手掌,用冷靜的,幾乎聽不出情緒的聲音說:“給我蠟燭,讓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