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中,似乎有什麼人在一遍遍默默念誦着?,像是來自遠古的咒語,被重複了上千年,上萬年。
道路的盡頭?,開始建立起?了城鎮。
那城鎮不大,無論經?曆了多少年都不會擴大,無論經?曆了多少戰火,都不會消失——也無法消失。
它隻為了這條道路存在。
小鎮之中的居民一代代存活下去,雖然已經?将自己的祖先全然遺忘,但卻仍然一代代流淌着?相同的血脈,延續着?相同的傳統。
每個死去的人都會留下一張畫像。
每一張畫像都是一道詛咒,每一位逝者都是一道枷鎖。
倘若沒有任何變故,它們會永永遠遠深藏于黑暗之中,永遠不會有見到太陽的一天。
滴答、滴答。
黑暗之中似乎傳來了雨水滴落的聲?音。
像是有人在無聲?地哭泣,淚水如同瓢潑大雨一樣?墜落。
遠處傳來瘋狂的呓語。
“它從我的夢中而來……”
“死了……所?有人都已經?死了……都是我的錯……不能繼續了,不能能繼續了……再這樣?下去的話……一切都完了……一切……”
“不能給任何人……不能被任何人拿到……不能……”
“……這是一場噩夢,一場噩夢,一場噩夢……”
和記憶之中一樣?的話語,但似乎……又多了一些不一樣?的内容。
滴答。
冰冷的水滴落在了臉上。
一滴砸落,又是一滴。
“唔……”
溫簡言的睫毛顫了一下,他?掙紮着?,艱難地擡起?沉重的眼皮。
在混亂的,不知是幻覺,還是真實的視線範圍内,他?看到了堵在自己面前?的血肉牆壁被從外?面撕開,一隻隻慘白的,細弱的小手從外?部伸進?來,繞住了他?的手臂,腰、腿……将他?向外?扯去。
噼裡啪啦的雨水落在他?的臉上,沖走了他?身上的血污。
蒙蒙中,他?似乎隐約看到了前?面站着?一個白衣女人,女人的身邊圍繞着?幾?十個身形模糊的孩子。
和以前?不同的是,這一次,她的面孔清晰可?見。
那是一張憂傷的臉,眼睑之上滿是可?怕的,被強行釘上的血痕,眼神遙遠而清澈。
她彎下腰,無聲?向着?溫簡言鞠了一躬。
緊接着?,她轉過身,向着?遠處走去了。
“等……”
溫簡言張了張嘴,但卻隻有破碎的,不成語句的聲?音從喉嚨之中發出,根本無法組織處完整的語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