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的褪下了自己的外袍,伸出左臂,袖子扯上去,右手拿着那小刀,眼睛瞬也不瞬的就在手臂上劃了一道,鮮紅的血頓時就流了出來,滴露在他的白衣上,分外的醒目。
“聽聞射真好喜歡戰場,想要嫁給丞相大人的郡主,可是喜歡這鮮血的滋味?”
卿九說着,竟是将那帶血的手臂拿上前,擡高到鐘鹿呦的臉上,于是,那傷口滴露下來的血珠,分毫不差的落進了鐘鹿呦的嘴裡。
鐘鹿呦猛地瞪圓了眼睛……這個男人,竟然喂她喝他的血?
他是有病嗎?還是,她之前錯估了這男人,這男人根本就是來害她的。
你放開我,你這個變、态!
活了幾世,鐘鹿呦最憎惡的,就是被人控制,無法反抗,唇舌間滿是鮮血,竟然這血并不腥臭,還散發着一股子奇怪的異香,可是被他如此對待,鐘鹿呦仍是無比的憤怒。
冰冷的恨,亦從她的骨頭裡生長出來,她死死的盯着卿九的臉。
卿九,你住手!馬上住手!
“恨?”卿九又愣了一下,随即,收回了自己的手臂:“你竟然會有如此濃烈的恨意?果真不歡喜卿九對你做的這些事情?”
他微微皺了皺眉頭,伸手點開了鐘鹿呦的啞穴:“告訴卿九,你為何不喜歡?”
“我為何要喜歡?”嘴巴得了自由,鐘鹿呦冷冷的道:“你與那人交易是你的事情,你信守承諾是你的事情,但你敢碰我,敢夥同那人害我,你以為我會乖乖的讓你害了?”
話音未落,鐘鹿呦就一把搶過了那把小刀,猛地刺向卿九:“這一世,我鐘鹿呦不願意做的事情,沒有任何人能強迫我,害我算計我的人,都去死!”
人一旦被逼到了絕境,就會爆發出連自己都震驚的反抗力,鐘鹿呦沒有武功,卿九明顯是個高手,但是她這一動作,不僅搶了刀子,還真的将刀子送進了卿九的心窩。
當她将刀子抽出來的時候,血噴濺而出,将卿九那素白的衣裳都染紅了。
空氣中,頓時彌漫出一股子更濃郁的異香。
“果真是要殺卿九?”卿九站了起來,面上終于有了情緒,卻不是瀕臨的恐懼,而是一抹淡淡的憂傷:“隻可惜,卿九是……殺不死的。”
就在鐘鹿呦的視線中,那紅色的血,竟然漸漸的就淡了,越來越淡,最後變成白色,與卿九身上的衣裳融為了一體,心口的傷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的愈合,很快,光潔的像是從未受過任何的傷。
鐘鹿呦大驚……這是個什麼樣的人,竟然有再生皮肉的能力?他……還是個人嗎?
若是個人,為何會如此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