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南宮烨離和鐘鹿呦,所有人都跪下了。
南宮烨離是從來就沒跪過晏瀚笃,鐘鹿呦則是被他摟住了腰,跪不下去。
安安靜靜的,隻有惡狗撕咬吞咽死人屍骨的聲音,空氣中彌漫着濃郁的血腥味道和一些嘔吐物的異味……
晏瀚笃一直走到了南宮烨離的面前才停下來,視線落到那幾條惡狗身上,淡淡的道:“愛卿,除了戰場,你有許多年未殺人了。一個宮女,值得你動手嗎?”
南宮烨離被稱之為“活閻王”,人人道他嗜血殘暴,可事實上,宣國公和先皇後逝去後,他确實鮮少親手做這麼血腥的事情了。
“上一次,朕見你這般手段,還是為了朕的這皇帝位。”晏瀚笃閉上了眼睛:“那時,朕的夢裡聞到的,是比今日更為濃郁的血腥味,鮮血和死人,堆成帝王之路,你與朕說,那個位置,走過去,坐上去,就再也聞不到這血腥味兒了。朕了許多年的皇帝了,晏雲王朝一日比一日更好,朕确實也有許多年沒有聞到這血腥味兒了,都快忘了這般血淋淋的,是什麼感覺。”
“皇上,”南宮烨離淡漠的道:“帝王之路,往前走才寬,何必再提起過去?臣弟今日報的,是私仇!”
“前次宮宴上,我的态度已經明擺了,鐘鹿呦,是我要娶的妻,仁王府,以後是我的親家,誰人敢動,死無全屍!”
“如是說,”晏瀚笃睜開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南宮烨離:“仁王說的才是真相,你出了宮,來到香王府,便一直和定雲郡主、仁王妃在一起?”
“這是自然,”南宮烨離毫不猶豫的回答:“若不是香王府有我記挂的人,皇兄覺得我會匆匆趕過來?我既來了,自然是見我想見的人,旁的人,與我何幹?”
“那紅樓公子是怎麼回事?”晏瀚笃又問。
南宮烨離說:“此事,皇兄該去問自己的好兒子。他也該醒過來了。”
這話音剛落,那屋子裡就傳來了晏戍的聲音:“你這是作甚?你快下來,本王不許你死!”
“來人,把夠帶走,收拾一下。”南宮烨離開口對自己的那些暗衛下令。
“是!主子!”這些人都是直接聽命于南宮烨離的,此時得了令,馬上站起來,牽狗的牽狗,提水的提水,撿屍塊的撿屍塊,打掃的打掃,甚至還有點熏香遮掩異味兒的……不到一刻鐘,血腥惡臭的現象就再也找不到絲毫方才的痕迹了。
那帷幕後面,就在這時,跑出來一個人……正是方文清。
他已經穿上了一件素白繡雲紋的衣裳,胸口處插着一把刀,正外面流着血,在白衣上赫然醒目。
“賤民方文清,自知罪孽深重,求皇上賜死!”他跪在地上,聲音洪亮。
皇後覺得自己的兒子一定是被人下了毒,否則,他好好的怎麼會當着皇帝和衆人的面說出這樣的話來?這方文清當真是他喜歡的人?
晏雲王朝民風開放,喜歡男子确實也不算稀奇,可他是皇子啊,是将來要登上帝位的人,身上怎能有這種瑕疵,一旦被烙印上這種痕迹,就與帝位徹底的無緣了,難道他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