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心裡同時又是無比的歡喜的,原來,她以前那般歡喜晏戍的原因,竟是因她将晏戍錯認成了他,那是不是說,若是沒有這場錯認,她其實就不會歡喜上晏戍?換句話說,她心裡惦記的人一直就是他南宮烨離?
他起了身,去扯鐘鹿呦身上的錦被,誰知鐘鹿呦卻拽的緊緊的,他根本就扯不動,又不能用蠻力。
是以,他倒真有些手足無措了。
隻好皺着眉頭,愣愣的坐着,好一會兒,鐘鹿呦的聲音小了些,他才伸手過去,一邊拍着被子,一邊道:那一年,邊關告急,損了好幾員武将,老元帥也不幸戰場染病,撒手人寰,朝中無将帥派去邊疆,我隻能連夜動身,前去救急,去了之後才知道,邊疆的形勢極其的嚴峻,三國皆打算趁我晏雲朝堂不穩,趁機侵吞過晏雲的國土,一些個野蠻的小國和部落,也趁火打劫,在我邊疆殺人放火,搶劫财物……
我心裡想着用最快的速度解決邊疆之患,就回來見你,卻不想從戰争的開始到結束,又花了幾年的時候,再培養出良将強兵戍邊,便又是幾年……待晏雲朝堂内外皆安定下來,我班師回朝,你卻已經與晏戍……
“你如是說,便還是責怪我?”鐘鹿呦一把将錦被掀開,眼睛浮腫,發絲淩亂的盯着南宮烨離:“你道我自毀諾言,我是毀了,你不也毀了嗎?你與我說,待我及笄,你便來娶我,我及笄的時候,在我面前的人,不就是晏戍嗎?”
南宮烨離啞口無言,他原是想與她言明自己的心意的,卻不想竟說出了這樣的誤會。
“呦呦,我并未責怪你,”南宮烨離沉默了片刻,伸出手,抱緊了鐘鹿呦:此事,是我對不住你,我原一直也想不明白,你為何會那般的偏愛晏戍,如今知道原因,心中倒是歡喜。
未曾與你言明身份,未曾與你告别,回來了,也未曾與你好好的談談,都是我的過錯,你要怪我,怨我,恨我,讨厭我,我也都認了,我如今隻是想告訴你,我心悅于你,許多年了。
昔年年幼之時,貪戀你那份幹淨甜美,後來夜裡與你玩耍,又得了一份輕松歡愉,戰場上無數刀光劍影中映着你的影子,我常常在那樣冰冷的血腥中想起你的燦爛的笑,想着我再努力一些,再快一些,便能早些回到上京城見你,也想着我若是讓晏雲安穩,你在皇城,也能過的平靜快樂些。
可是當我好不容易能回來了,卻得知你為了晏戍那般的瘋狂,我自然是惱怒的,才未曾顧及你的心情,強行将你帶進了丞相府,還那般對你……此事,亦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
鐘鹿呦抓緊了南宮烨離的衣服,心中又起了驚濤駭浪。
若不是她此時被南宮烨離抱的很緊,他的氣息就在她的耳邊,這話聽得如此的清晰,她幾乎都要以為自己是幻聽了。
南宮烨離這樣的男人,竟然也會承認自己做錯了?竟然也會向她道歉?竟然也會如此直白的道是他對不住她?
若說是上一世,不管根源在哪裡,但結果卻是她對不住他的,可這一世,細細想來,他還未曾為了她變的瘋癫,去傾覆整個天下……又覺得若非他年少時去鐘府招惹她,許她後來也不會錯認了晏戍,還做出那麼多可笑的事情來,他就是有錯了。
可現在來讨論誰對誰錯,或是誰錯的多一些,有什麼意義呢?
這麼一想,鐘鹿呦咬了咬牙,道:“好,我接受你的道歉,你拿什麼來向我道歉?”
這話是說開了,但這男人的性格太陰晴不定,誰知道下一刻又會發生什麼?她不如趁機提點要求?
“呦呦想要什麼?”南宮烨離問,心裡稍稍松了一口氣,他如今,還真怕她對他的怨恨再多加幾分。
鐘鹿呦想了想,道:“你教我習武吧!”
“好!”南宮烨離果斷的答應:“我原本也打算教你些防身的武功,隻是,習武很苦,你可受得住?”問完,他又覺得這話有些多餘,那麼深重的苦痛她都承受過了,怎麼可能受不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