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鹿呦知道南宮烨離的一片好意,遂答應了下來。
兩刻鐘後,鐘鹿呦帶着自己的特制的醫藥箱,坐上了前往皇宮的馬車,雨煞就坐在她的旁邊,面無表情,恭恭敬敬。
還有很長的一段路,鐘鹿呦閑着也是閑着,就将視線落到了雨煞的身上,細細的将人打量了一番,這才發現雨煞的模樣生的一點都不差,至少比如陸雲容和白竺夕好太多了,她五官端正,眸眼清涼,細長的眉形,雙眼皮,高鼻梁,唇紅齒白,下巴不圓也不尖,鎖骨分明,胸……
鐘鹿呦看了一眼自己的,發現自己還不如雨煞呢。
胸、大、腿長身材好,武藝高強性格好,若不是總是裹着一身黑衣黑袍,神情冷的像是下一個瞬間就會将人凍結成冰,她絕對可以堪稱絕色!
鐘鹿呦的心裡忽然就有些郁悶了,南宮烨離整日裡帶着這麼一個絕色的美女在身邊,果真沒有半點動心?
“你叫雨煞?”鐘鹿呦試探着問:“你的名字是你自己取的還是……烨離取的?”
“是!”雨煞答。
鐘鹿呦又問:“你是個女子,他怎的給你取了這麼個名字?”
“郡主,若是你是想知道關于屬于名字的一些事情,屬下可以告訴你……”
雨煞看了鐘鹿呦一眼,見她在很認真的聽着,就說了下來:貫穿晏雲全國的河流是瀾江,最靠近瀾江的内陸州府是清江府,每每到了雨季,青州府便會舉行水祭,以河神庇佑,莫要讓河水泛濫,莫要讓堤壩崩塌,淹沒良田,毀了家園。
最開始獻上的祭品,是牲畜。可那一年,便是我出生的那一年,一連舉行了三次水祭,瓢潑的大雨依然沒有半點減弱的趨勢,好幾處堤壩被洪流撕開了口子,帶走了幾百條人命。
州府官員無能,既拿不出治理河提的計劃,又唯恐上面的人責罰,最後竟請來巫師作法,道是那河神覺得祭祀之物太過單薄,要清白的閨中女子和剛出生的嬰兒……分明就是胡說八道,偏偏州府官員卻信了那一套。
為了騙得所有人都支持這一決定,他們想了一個辦法,由巫師指定某一家的女子或是新生的嬰兒,道這女子與這嬰兒是天生帶煞之人,必須交給河神懲治,才能歇了天雨,退了洪峰,保住家園。
我不知道在我之前有多少女子和嬰兒被無情的扔進了洪流之中,但是我的母親剛剛生下我,巫師就上了門,道我剛剛及笄的姐姐和剛出生的我是“煞”,不顧我父母的苦苦的哀求,将我姐姐和我帶到了瀾江邊上,為了阻止姐姐和我被扔進江中,我的父母決定以命換命,跳江自盡了。
可即便是這樣,姐姐還是被扔進了江中,而我,之所以僥幸存活,是因為那雨,奇迹般的停了。巫師道河神已經滿意了。
那以後,我被巫師收養,他道我是最有福氣的煞,待到及笄,送給河神做新娘,便能徹底解決瀾江洪水泛濫。
可是我還未及笄,年過五十的他就闖進我的房中,試圖對我行不軌之事,原來所謂的最有福氣的煞,從一開始就是一場騙局,他不過是瞧着我生的漂亮,覺得養大了以後是個美人,而藏在他那副皮囊下的心,從來都是陰險惡毒的。
那個晚上,是我第一次殺人,他撕爛了我的衣服,我就用早就磨的尖銳鋒利的簪子撕爛了他的脖子,我至今仍能清楚的記得那滾燙的血飛濺到我臉上的熱度,那是我見過的最肮髒的東西。但我歡喜那種想害我的人沒能成功卻還被我弄死的感覺。
是以,我帶着一身的血,踉踉跄跄的跑到州府去,連夜殺了所有參與水祭的州府官員。
我看見房間裡堆滿了朝廷的救災款,真金白銀幾乎晃花了我的眼睛,那是用來穩固堤壩的,也是用來濟民救災的,卻都被他們中飽私囊,卻拿别人家女兒和孩子的命,去讨好一個莫須有的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