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在那裡苦等了三日三晚,藍妃卻沒來,奴才隻好回上京城探聽消息,才知道藍妃已經入宮了,為此,奴才心灰意冷,就将脂粉鋪賣了,想要帶着父母離開傷心地。
誰知道這時候,藍妃卻又派了人找到奴才,說她心裡還是有奴才的,要奴才進宮裡去陪她,奴才當時自然是不敢也不願意的,進宮,那豈不是要斷了子孫根?奴才家中就奴才一根獨苗,定是要為周家傳承香火的。
可奴才不願意,藍妃的人卻不肯罷休,帶走了奴才的父母,逼着奴才進宮,若是奴才不從,奴才的父母性命不保,奴才雖不才,卻也不忍父母受苦受罪,隻好答應了。
好在藍妃給了奴才承諾,說是會幫奴才活動一下,讓奴才不必淨身。
這已經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時皇上剛剛即位,後宮裡的妃子并不多,皇上和丞相大人沒日沒夜的為了前朝的事操勞,自然就冷落了後宮,藍妃正是最鮮亮活潑的年齡,受不了這樣的苦悶和寂寞,這便是藍妃千方百計的讓奴才進宮的原因。
這以後的二十多年裡,奴才跟着伺候藍妃,不管她有任何的要求,奴才都隻能按照,包括她生下香王後,就開始給太子殿下下毒,下蠱,緻使太子殿下身體一直病弱,也包括奴才多次在皇宮和梁家之間傳信,讓梁家早做準備,若是他日皇上心中的儲君并非香王,就逼供奪權,将香王推上皇帝位,還包括……包括藍妃也逼着奴才給皇上下過幾次……幾次慢性毒……
“皇上,這一切都是藍妃逼着奴才做的啊,奴才知道自己罪該萬死,可奴才真的沒有别的辦法,奴才的父母還在藍妃的手裡或者梁家人的手裡,奴才都很多很多年沒有見過自己的父母,不知道他們是否安好,隻有奴才聽從藍妃的命令去做那些事,藍妃才肯告訴奴才一點點父母的消息……”
“你說這些,可有證據?”晏瀚笃氣的攥緊了拳頭,牙齒也咬的“咯咯”作響,卻還是保有幾分理智。
“是,奴才有!”周長清道:“奴才這些年幫着藍妃做那些事,寝食難安,夜夜噩夢,隻好将這些事情寫出來排解,怕藍妃在奴才的住處發現了,奴才将這些東西藏在了皇後宮的柱子裡,就是大殿左邊的第二根柱子,太子殿下發現奴才與藍妃的事情後,已經讓人将奴才寫的那些東西都拿了過來,就……就在那邊。”
周長清說着,看了一眼不遠處一個偌大的木箱子。
這是晏瀚笃進殿之前,晏璋的暗衛及時的送過來的。
“來人,将那箱子擡過來。”晏瀚笃下了命令。
身後兩個内侍官馬上領命,過去将箱子擡了。
兩個力氣很大的内侍官,擡起那箱子也很吃力,可見那裡面裝的東西很是沉重。
待周長清顫抖着拿出鑰匙,将箱子打開,裡面全都是一些賬目和文書,越往上的自然就是越近發生的事情,晏瀚笃不過随手拿起一本,就看見藍妃向梁家人說起他的身體不如往日,并問及兵器鑄造的情況、毒殺晏璋的計劃、買通殺手紅樓毀鐘鹿呦的清白、通知她的父親國庫有多少銀兩可能會用于今天江州那一帶的赈災,讓她的父親将這一大筆的錢全都吞下……
“毒婦!”晏瀚笃的臉色黑沉到了極點。
這還隻是最近的事情,這還隻是這本賬冊的前幾頁,就全都是滔天的陰謀,這滿滿的一箱子,足有百餘本,二十多年來,梁藍到底背着他做了多少壞事?
他氣的将手裡的賬冊“啪”的一聲砸在了周長清的身上,然後沖進了内殿……
内殿中。
藍妃将外面的動靜全都聽了去,心裡憤怒到了極點。
該死的鐘鹿呦,分明謀害了她,竟說是後遺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