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惱火,心裡的恐慌消了大半,就又沖到門口,将那個丫鬟拖了進來,“啪”的一巴掌甩在丫鬟的臉上:“你這賤婢,不是說晚上會聽到聲音嗎?你現在告訴本太妃,哪裡有聲音?哪裡有?”
“奴婢……許是奴婢聽錯了,”丫鬟挨了打,卻也不敢反抗,隻跪在地上,不斷的認錯:“靜夫人,想是奴婢有耳疾了,奴婢今晚确實還沒有聽到什麼聲音,也未曾見到别的什麼東西,都是奴婢的錯,奴婢沒有管住自己的嘴巴胡亂說話,還請靜夫人恕罪。”
說着,丫鬟稍稍的擡起了頭,看了一眼靜夫人,又迅速的低下去:“靜夫人,夜裡涼,您隻穿了這麼一件紅色的單衣,恐會傷了身子,若是您還不想睡,不如奴婢去拿外衣過來給您穿上?”
丫鬟不說,靜夫人還不覺得冷,丫鬟這麼一說,她就感覺有冰冷的寒意從後脊背上來,到了頭頂,又像是一張網,罩住了她的全身,讓她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
等等,什麼紅色單衣,她今日穿的分明是白色的單衣好嗎?
想到這裡,靜夫人猛地低下了頭,就看見自己的衣裳确實變成了血一樣绯紅的顔色,而這紅竟像是血一樣可以流動一樣,不斷的變的濃,就連她的鼻端似乎都能嗅到那腥臭的血味兒。
“砰!”被關的緊緊的窗戶再一次被很大的風吹開,陰冷冷的風進來,竟準确無誤的将屋子裡所有的燭火都吹滅了。
“啊!啊啊啊!有鬼,有鬼來了!”丫鬟驚恐的喊叫了起來。
靜夫人原本還算淡定的,被丫鬟這麼一喊,心一下就懸了起來。
屋子裡是漆黑漆黑的,窗戶外面也是漆黑漆黑的,隻有那片竹林被風吹動,發出“沙沙沙”的響聲,陰冷的風似乎已經将人包圍了起來,黑暗中的未知充滿了各種不安全,早已經疲憊不堪的靜夫人這會兒強撐起所有的精神,厲聲問:“誰!是誰在裝神弄鬼?給本太妃滾出來,本太妃告訴你,本太妃不怕你,一點都不怕你!”
“呵……”一聲輕笑,就在耳邊響起,刺激的靜夫人的身體驟然僵住。
“妹妹盼着姐姐過來,姐姐過來了,妹妹卻又是怎的不歡迎姐姐了呢?”
一瞬間,屋子裡的燭火重新燃燒了起來,隻是這一次,那些火焰卻都是幽綠幽綠的。
“鬼火,這是鬼火,鬼來了,鬼真的來了。”丫鬟跳起來,把腿就想往外跑,門一推開,像是對上了一張慘白慘白的鬼臉,她指着那張臉,啊啊的大叫:“鬼……”
她吓的“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一個勁兒的磕頭:“鬼大仙,奴婢從來沒有做過壞事的,奴婢家裡還有八十歲的奶奶和癱瘓在床的母親要養,下面也還有一個幼弟嗷嗷待哺,求求您,您饒過了奴婢吧,奴婢一定會多給你燒香燒紙的,求您饒了奴婢……”
靜夫人朝那門口看過去,卻什麼都沒看到,隻有丫鬟不停的在磕頭,将額頭都磕出了血來……
“你這賤婢,你到底在做什麼?什麼鬼火?什麼鬼大仙?不過是些小把戲,本太妃才不……”最後的一個“怕”字被靜夫人生生的吞回了肚子裡,因着,丫鬟就在這時候轉過頭來了。
她的臉變的沒有一絲的血色,兩隻眼睛散發着幽綠的光,有黑色的血從她的眼睛裡流了出來,她的嘴角勾起詭異的笑,發出靜夫人無比熟悉的聲音:妹妹,什麼是小把戲?是指……你給長姐下毒這件事嗎?
妹妹,你好狠的心啊,你送的玉佩,姐姐一直都貼心佩戴着,若非到了閻王殿裡,閻王爺親自與姐姐說,姐姐還不敢相信,這玉佩裡竟然是藏着毒的,你害的姐姐好痛好慘呢。
你看看姐姐這張臉,都已經叫那赤血炎毒變成黑紫黑紫的了,你再看看姐姐這手……丫鬟僵硬的伸出了手,衣袖扯開,上面竟然隻剩下森森的白骨,而後,皮肉還是生長在上面,長了一半,卻又開始掉落,那場面,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啊!”靜夫人驚叫了一聲,沖過來一腳就踹在了丫鬟的肚子上:“你去死,你這該死的賤人,本太妃不會怕你的,絕對不會怕你的,你去死!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