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從這一日的晚上開始,靜夫人就真的開始做起了噩夢……夢裡皆是多年前宮裡的一幕幕,她害死的那些後宮嫔妃,她算計先皇後的場景,甚至再遠一點,是她還隻有幾歲大,便被毒王強擄到深山裡,将她當作試毒的人,一次又一次的喂她吃各種各樣的毒藥,将她生生的泡在各種毒物裡,後來,見她沒死,又收她做了徒弟,讓她去煉制毒藥……
毒藥和鮮血,殘忍和死亡充斥着她的夢境,她一次次驚醒,冷汗涔涔,魂不附體,精神越來越不好,竟像是得不到解脫了似的。
一直到鐘鹿呦生辰這一日的到來……
雖說如今世人都知道鐘鹿呦是名副其實的晏雲丞相夫人了,可她和南宮烨離之間到底還差着一場婚禮,是以,鐘鹿呦還是回到仁王府,這場生辰,自然也是在仁王府辦的。
一大早,府裡就熱鬧起來了,許多趕早來祝賀的官員及其家眷,連早餐都是在仁王府裡吃的。鐘頓民和辛佩芝自然也不會在意多這麼一點吃食,女兒長大成人了,過生辰他們高興,也都是将府裡的好東西都拿出來招待上門的客人。
曾很有一些人想要試探鐘家與丞相府的關系到底有多親密,也有人羨慕、妒忌鐘鹿呦的人想要趁着某些場合算計算計鐘鹿呦。
可是經過一場盛大的國宴,鐘鹿呦與南宮烨離還未大婚,鐘鹿呦的名字就已經登上了皇室族譜,衆人哪裡會不明白丞相大人有多在意自己的夫人?
那膽敢算計鐘鹿呦、膽敢跟鐘鹿呦挑戰的白竺夕、陸雲容又有多慘,她們也都是睜着眼睛看的清清楚楚的了,誰又敢再動什麼歪心思?
是以,這場生辰宴會,反而幹淨了許多,前來的賓客,多是隻談風花雪月,不談陰謀詭計,就連一些不大好聽的話都說的很好,宴會一派和諧,許多年輕的男女還趁着這機會,在仁王府的美景美食中談情說愛起來。
快到晌午的時候,宴客廳的桌子旁都已經坐的滿滿的了,還有許多人甯願站着,也不想離開。鐘頓民趕緊讓人去外面的鋪子裡拿更多的桌椅過來,擺放在了外面的大院子裡以及院子旁邊的林子裡,好酒好菜照樣送上,自然也無人會嫌仁王府招待不周了。
敖祈瑤将公主府的丫鬟都送了過來幫忙,南宮烨離也緊急調了府裡的侍衛過來維持好秩序,也防止有人趁機做什麼暗裡面的手腳。
鐘鹿呦的生辰宴會尤其變成了比國宴還盛大的宴會。
但還有許多的百姓不能進入府中的,都圍在府門的外面看。
辛佩芝出來看了一趟後,就讓人沿街也拜訪了桌椅,或者允許所有的百姓可以将自己家裡的桌椅拜訪到街面上來,請了皇城裡所有的酒樓的廚子為全城的百姓準備酒和飯菜,所有的開支都由仁王府報銷。
為此,幾乎全城的男女老少都聚集在了主街上,舉杯暢飲,共同慶祝定雲郡主生辰,并預祝定雲郡主和丞相大人大婚之喜……晏瀚笃聽聞此事後,也出了宮。
沿街一直走到仁王府,全城的百姓都帶着前所未有的熱情和真誠高呼萬歲,道他聖明,給晏雲教養了一個好郡主,兄友弟恭,給丞相大人安排了一門好婚事。
雖說這“教養”和“安排”與晏瀚笃的關系不大,可他聽着也很受用,後來還高興的下了馬車,與民同樂,又給自己的親衛下了命令,定要維護要界面上的安穩,莫要出一點點的是事情……
等晏瀚笃走進仁王府,敖毅也剛好帶着禮物進了府門。
“雲帝給永安送了禮物?”晏瀚笃看着那些禮品箱子擡進仁王府,似是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朕今日卻是空手來的,未曾準備禮物,與雲帝這麼一比,倒顯得朕小氣了。”
“是朕用了點小心思,”敖毅道:“這并非都是朕送給丞相夫人的禮物,其中很大的一部分,乃是朕之前輸給丞相夫人的一些個藥材,朕從萬裡之遙來到晏雲皇城,哪裡能帶那麼多的好東西,可丞相夫人生辰,不拿點東西出來,又恐引起晏雲的誤解,道朕不夠慷慨,隻好東拼西湊這麼一些小東西,博丞相夫人一個開心而已。”
“烈帝不管怎麼說,都與鐘小姐有父女名分,如今鐘小姐嫁給丞相大人,又成了烈帝的弟媳,長者為尊,烈帝便是空手而來,也是合規矩的,隻是不知今日這盛況,烈帝要怎麼看?聽聞烈帝不喜奢華,這麼些年過生辰,都是一切從簡,連朝臣都不請,便隻是與宮妃一起用一頓還算豐盛的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