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身,他再也不敢直視鐘鹿呦:“丞相夫人,可……可以嗎?”
“去吧!”鐘鹿呦道:“既然你們一家人心裡都有數了,稱呼我和烨離,夫人和公子便可。”
“是!夫人。”
稍稍休息了一下後,衆人便繼續往青州前進。
那老人知道的事情倒是很多,帶着鐘鹿呦、南宮烨離等人繞開了有許多逃難的災民的大路,轉而走小路回青州,不僅少了許多麻煩,而且節省了一半的路途。
走了約莫半日,鐘鹿呦還是忍不住與南宮烨離說起“水有毒”的事情。
“烨離,你說敖毅到底用了什麼樣的方法,竟然讓與那河水相連的五大州府都染了毒?”
“你怎麼想的,說來聽聽。”南宮烨離卻又将問題遞回給了鐘鹿呦。
“我覺得那井水定是有毒的,可河水和天水該是無毒的。”鐘鹿呦道:井水投毒容易,因為到底處于半封閉的情況,能在較短的時間内造成多人中毒,可也會随着活水的不斷替換而将毒素稀緩,重新變成無毒。
可河水的水量很大,加之一直在下雨,洪流湧入,即便是下毒,也根本維持不了多長的時間,或許連一刻鐘都不可能,如此,又如何能害人呢?至于天水就更加不可控制了。
是以,我猜測那些官員是死于蒼敖國殺手的暗殺,而後,他們放出河水有毒的謠言,又在井水中下毒,害死了一些人,将這謠言傳開,待百姓們不敢取河水和井水而用後,他們便派了一些人扮演成百姓容易相信的人,将百姓聚集在一起,提前在百姓的身上、聚集的場地、或是空氣中用毒,如此體質較弱的人還來不及喝那所謂的藥湯,就會中毒而死。
又或者“不喝藥湯”而死去的人,本就已經被他們買通或者威脅了,這樣一來,他們隻需要在人群中演幾場戲,就會造成人心恐慌,膽小的會拖家帶口的逃離家鄉,膽大的或許還會沖進州府或是軍營,與朝廷的人産生沖突。
這時,敖毅再讓人沖中煽風點火,激發民怨,而民怨一旦起來,自然是人禍重于天災,到時候五洲同亂,我們解決這邊的事情已經是勞心勞力,過了年關,江州那邊春雨不下來,就會開始進入大旱,就會出現更多的災民難民,到那時局面不可控制,蒼敖國便能趁此機會,再犯我晏雲邊關,挑起戰争!
“嗯,”南宮烨離點頭道:“我的呦呦真聰明,與我想的差不多。”
鐘鹿呦愣了一下,他誇她聰明,又說她想的與他想的差不多,所以,這到底是誇她聰明呢還是誇他自己聰明呢?
“如此說來,我們隻需要向百姓解釋清楚,水無毒,便能避免百姓繼續逃離?”
“怕是已經晚了。”南宮烨離道:“人心安穩做起來很難,人心恐慌卻極為容易。”
這話,鐘鹿呦是表示認同的。
人心裡的安全感,對他人和周圍壞境的信任,都需要靠很多很多好的事情的累積才能慢慢的建立起來,可是傷害和痛苦卻可以輕易的就造成,而後,就隻剩下恐慌和怨恨了。
敖毅之所以要跑到他們前面到達青州,就是為了安排這樣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