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玉佩碎裂的一瞬間，一縷黑煙從裂縫中緩緩滲透出來，眨眼便将王楊整個兒包裹住。兩人隻能眼睜睜看着那黑煙帶着王楊的獰笑着從他們眼前消失：“你們給我等着！我主人神力通天，他一定會讓你們好過的！”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
地上東倒西歪的一衆衙役何曾見到過這種驚人的場景？若不是被鐘鹿呦擊碎的那枚翡翠扳指的碎片還在地上躺着，他們簡直都要以為這是一場夢了。
等他們終于回過神來的時候，這才發現那氣度非凡的兩人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
雖說沒能成功抓到王楊，不過現在已經可以确定，江州城内的所有事情都是由他一手主導的，他口中的那個主人并不在這裡。
既然眼前最大的罪魁禍首都已經逃竄了，南宮烨離和鐘鹿呦沒有立刻回到客棧去，而是直接原路返回了江洲知府的大門前。
因為先前那一鬧，百姓們一哄而散，這會兒倒是又不死心地重新聚攏起來了。
鐘鹿呦沖南宮烨離挑了挑眉頭，口中啧啧道：“這可好了，都不用再另外派人去将他們聚集起來了。這大概就是那個王先生的最後一點兒用處了！”
來到江州以後，這還是她第一次用這麼輕快的語氣說話。
南宮烨離側眸看她，眼裡既專注又溫柔，連帶着一向向下抿着的唇角也輕輕彎起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是啊，還算他有點用處。”
他說完，沉吟了下，一轉話鋒提醒道：“不過王楊雖然逃了，他之前對百姓們做的手腳卻是不能抵消的。不管你說了什麼，他們都不一定會信服。”
眼下聖女在百姓眼中如同神女，除非出現個更加神秘厲害的人，否則就隻剩下直截了當戳穿聖女謊言這一條路。
眼下，并無它法。
衆人的目光凝視在風呦呦身上，她将這件事的真相給說了出來。
果不其然，如南宮烨離所猜測的一樣，聽到鐘鹿呦的一番話後，底下的百姓們壓根兒就不信，甚至還因為她诋毀了自己信仰的聖女而勃然大怒。
他們一邊歌頌着聖女給他們分發糧食和聖水等事情，一邊惡狠狠地将鐘鹿呦一行人翻來覆去罵了好幾遍。
這些都是普通百姓，總不可能像打壓王楊那樣直接出手。鐘鹿呦覺得頭疼，扭頭看向南宮烨離，道：“嗯，你說得對。”
失去理智後的百姓，簡直沒有任何道理可講。
風呦呦正正思忖着如何訴說“聖女”隻是一場陰謀，一個人影，走到了她的身邊。擡頭一看，居然是之前混亂中被救走的香兒去而複返了。
香兒對上了風呦呦的雙眼，面上露出了一絲感激之色，點了下頭後，她面向百姓，道：
“諸位，聽我說。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什麼聖女，我們這些女子全都是被王楊從各處拐賣來的。他洗了我們的記憶，逼迫我們為他做事。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