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奇迹沒有發生。
他還是昏迷着,一點蘇醒的迹象都沒有,就連床邊顯示屏上的心電圖都沒有絲毫變化。
依然是平緩的,微弱的劃過。
“封墨言,小宇在你身邊,你感覺到了嗎?他肯叫你爸爸了,你都不想醒來看看他,抱抱他嗎?”
“希希說想你了,盼着你趕緊好起來,接她回家……小丫頭不願意呆在我那兒了。”
“小宙可能是受了驚吓,今天發燒了,所以沒帶來。”
“你救了他,他知道的,他肯定也認你這個爸爸了。”
“等你醒來,兩個兒子都認你了,你這趟‘苦肉計’可真劃算……”
說到這裡,她忍不
住笑了笑,一邊笑,一邊抹着淚。
這的确是“苦肉計”,而且效果顯著,可就怕“玩”過了,釀成終生遺憾。
小宇握着男人的手,感受着他跟媽媽柔軟觸感不一樣的粗糙厚重,心裡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緩緩升騰。
原來,爸爸的手這麼寬大,感覺很有力量。
等他好起來,他是不是可以抱着自己舉過頭頂,扛着他騎飛機?
好多孩子的爸爸都可以做到呢!
楊千語見兒子木愣愣地盯着男人的手,安安靜靜地發着呆,柔聲問道:“小宇,你在想什麼?怎麼不跟爸爸說話?”
小宇回眸看了眼媽媽,又轉頭看向昏迷的男人,稚嫩的嗓音憧憬地道:“我在想,等爸爸好起來,能不能像别人的爸爸那樣,把我跟弟弟舉高高,坐在他的肩膀上像開飛機那樣飛翔!”
楊千語聽着兒子的話,心頭酸澀。
這一幕,小家夥一定期盼很久了吧。
可卻從來沒聽他說過。
“當然可以。”她抱着兒子的手臂收緊了些,瞧向床頭,語氣添了幾分橫,“封墨言!你聽見沒?你兒子想讓你把他舉高高,坐飛機呢!你這個爸爸缺席了四年多,難道連兒子這個小小的願望都不滿足嗎?”
男人自然沒有回應,依然死氣沉沉地睡着。
她繼續說:“其實,小宇小宙一直盼着爸爸出現,他們很懂事,極少跟我提起,但我知道,他們心裡是非常渴望、向往的。”
“我再面面俱到,也不可能完全取代父親的角色,有些事,就是需要爸爸才能完成的。”
比如兒子剛才說的舉高高,坐飛機。
還比如,爸爸帶領孩子們時喜歡從事的一些充滿挑戰和艱險的遊戲。
小宇聽媽媽說了這麼多,也忍不住喚道:“爸爸……你快醒來吧,我不怪你了……隻要你以後對媽媽好,不再惹媽媽傷心,我們都不怪你了。”
楊千語欣慰地撫摸着兒子的腦袋,無聲苦笑。
兒子不怪了,那她還怪嗎?
說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