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痛之後,男人臉色漸漸失去鎮定,眸光也慌亂起來,“你們是誰?我在哪兒?我……怎麼了?千千呢?”
“封先生,稍安勿躁,你在醫院,我們是醫生,你昏迷了十來天終于醒來,我們先給你做個檢查。”主任安撫着,立刻吩咐同事們行動起來。
封墨言惶惶不安地躺着,任由幾雙手在他身上這裡聽聽,那裡摸摸,還有人掰開他的眼皮,檢查……
他腦子裡混亂一片,努力地回想着過去,可卻發現,好像什麼都不記得。
他不就是爬山時不小心摔了一跤嗎?
怎麼會昏迷了十多天?
又為什麼現在眼睛看不見?
還有千千,她為什麼不在身邊?
她也傷得很嚴重嗎?他倆是一起滾下陡坡的,可他記得把千千抱得很緊,保護得很好——千千應該沒事吧?人呢?
越想越慌張,他不等醫生檢查完畢,又着急詢問:“楊千語呢?她是不是……也傷得很重?你們……你們、怎麼不說話?快告訴我……”
小護士一愣,看向主任,悄聲道:“千千是楊千語?那她是不是來……”
話沒說完,被封墨言截斷:“她來了?她沒事?叫她快來!我要見她!”
“封先生,你先冷靜些,等我們給你做完檢查再說。”
主任再次安撫,可無濟于事了。
封墨言躁動不安,甚至抗拒起來,不配合醫生的檢查,掙紮着想要起身。
“千千……你們到底,在做什
麼?燈也不開……你們是不是瞞着我?千千是不是出事了?千千,千千……”
“我的眼睛!為什麼……我一點光亮都看不見?你們不是醫生嗎……為什麼不回答我?”
“封先生!封先生你先……”
“走開!我不檢查了!讓楊千語過來!”
混亂間,他手臂上的吊水滾針了,鮮血很快進了橡膠管。
而且他剛剛醒來,本就還極度虛弱,這麼一鬧,很快便體力不支,床邊的儀器也尖銳地叫起來。
封墨言痛得滿頭大汗,呼吸受阻,身體痙攣起來,他全身都是傷,除了能擡擡頭,動動手,根本起不來。
主任當機立斷,給護士遞了個眼色,護士點點頭,立刻給他的藥水裡推了一針安定。
沒過幾分鐘,封墨言掙紮漸弱,眼皮顫抖着緩緩合上,整個人再次陷入昏睡。
一幹專家全都懵了,看向主任,“這……怎麼會失明?而且看樣子,他還記得以前的人和事,隻是記憶混亂,不太清楚。”
主任長長歎了口氣,交代護士小心觀察着,帶領一幹人等先轉身出去。
封家的人呼啦啦全都圍上來,個個都擔心地詢問着。
主任看向封振霆跟徐紅,臉色沉重,低聲道:“封老先生,借一步說話。”
徐紅看向丈夫,不明所以,兩人緊懸着一顆心,相擁着立刻跟上醫生。
人群外,宮北澤看了楊千語一眼,心照不宣地偷偷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