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了,謝謝。”
告别護士,楊千語在門口站了幾秒,才收拾好心情踏入病房。
他靜靜地睡着。
口鼻上的呼吸罩已經摘除,隻在鼻端插有氧氣管。
他的頭依然被紗布層層包裹着,隐約還有血迹滲出。
眉骨處的皮外傷已經愈合的差不多了,血痂看着都快脫落。
他瘦了好多,五官更顯深邃淩厲,可即便是這副形容枯槁的模樣,也不改英俊迷人的魅力。
楊千語靜靜地瞧着,想着他終于脫離危險,撿回一命,緊懸多日的心緩緩落定,整個人都覺得輕松釋然了不少。
“媽……”希希盯着爸爸看了好一會兒,開口叫人,不過才發聲,就被楊千語再次“噓”住了。
輕輕拖過椅子坐下,她把女兒拉到懷裡抱着,在她耳邊
低聲說:“爸爸累了,需要休息,我們讓他好好睡着,就這樣陪他,嗯?”
希希乖巧地點頭,靜靜地看着昏睡中的爸爸。
過了會兒,小丫頭伸出手,輕輕握住爸爸放在床沿的大掌。
楊千語瞧着,心頭既酸澀,又寬慰。
這短短幾天,希希好像懂事了不少,沒有以前那麼任性了,對兩位哥哥的态度也明顯好轉。
想不到,一場悲劇為他們化解了許久找不到解決辦法的家庭矛盾。
病房裡安安靜靜的,母女倆耐心地坐着,悄無聲息中氤氲着靜谧溫馨,時光都仿佛柔和了起來。
良久,希希無聊地趴在床邊,都快睡着了。
楊千語瞧得出神兒,眼眸也漸漸失去焦距。
突然,希希猛地一驚,見握着爸爸的那隻大手倏地将她的小手抓緊,她猛地直起身來驚喜地喊:“爸爸你醒了!”
楊千語也驟然回神,看向男人,果然,他睜開眼睛了!
“你醒了?”
女人一出聲,封墨言明顯神色一僵,臉龐轉到她這邊,情緒劇烈起伏:“……千千?你終于來了!”
他以為指端握着的是女人的手,指尖下意識攥緊。
可很快,那個小小的又柔柔的觸感讓他突地受驚,甚至觸電般撇開那團綿軟。
“這……這誰的手?”
楊千語還沒回答,希希喊道:“爸爸你真笨!這是我的手啊!”
“爸爸?”男人大吃一驚,重複着這兩個字,失焦的眼眸滿是困惑不解,“你叫誰爸爸?”
他這麼一問,換楊千語吃驚了。
“封墨言,你——”
“媽媽,爸爸這是怎麼了?他不記得我了嗎?”希希不解地詢問,又回頭看向病床上的男人,“爸爸,我是希希啊!你不認識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