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被堵到啞口無言,封先生終覺扳回一局,唇角勾了抹笑,說話也溫柔了些:“好了,趁着飛行平穩,你睡會兒吧。”
女人沒回應,但轉過頭去,閉上眼眸。
封墨言招呼了空少過來,拿了床毛毯,輕輕蓋在她身上。
八個多小時的飛行,對他一個大傷未愈的病人來說,也是折磨。
見女人睡過去,他才漸漸舒展身體,眉宇間露出幾分壓抑的痛楚。
不幸的是,這平穩沒有維持太久,飛機又颠簸起來。
楊千語并未睡着,心裡還是緊張、恐懼,所以稍有颠簸,她便又睜開眼眸。
感覺身旁的人似乎睡着,她這才放松,輕悄悄地坐起身一些,裝做不經意地瞥了眼某人。
這一瞥,心弦收緊。
他看起來像是睡着,可臉色明顯不好,膚色發白,連唇色都有些泛青,眉心緊緊擰着。
突然想到費雪之前說的,來的時候,他一路都靠止疼藥強撐着。
這才調養了兩天多,再次登機經受八九個小時的長途旅行。
一個多月前,他才受過那麼嚴重的傷,做了兩三次大手術,身體尚在恢複期,就這般不要命的折騰……
掙紮、猶豫、緊張、揪心,還有焦慮……心情複雜到極點,一時不知該不該關心他。
心裡天人交戰了許久,她想着這人終究是因為自己才受這份罪,到底是于心不忍。
“喂……封墨言,封墨言?”她探身過去一些,輕輕碰了碰男人的手臂,低聲輕喚。
那臉色痛楚的男人,緩緩睜開眼眸,眸光有些迷茫懵懂,“怎麼了?别怕,偶爾颠簸下正常。”
都這個時候了,他第一時間仍想着安慰身邊的女人。
楊千語忽略心頭蕩起的異樣情愫,語調溫和了些,“我沒怕,你怎麼了?”
“我?”他動了動,語調暗啞,“我沒事……”
她拆穿,“你臉色很難看。”
“是嗎?”男人皺眉,随即笑了笑,“怎麼,擔心我?這可不像你的作風。”
見他這麼明顯地顧左右而言他,楊千語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感受,眼眸盯着他上下打量,一手落在他腰間:“是不是腰疼?還是手術的刀口疼?還是哪裡不
舒服?”
封墨言本不想自己這麼無用狼狽的模樣被她看見,可既然已經被發現,他索性也不裝了。
“我若說……渾身都難受,怎麼辦?”他緊緊盯着女人,話音消沉低落。
放着平時,楊千語肯定覺得他又在演戲,扮苦肉計。
可現在,她相信這人是真的難受。
“那……我怎麼做可以讓你好受點?”
她很誠心地發問,惹得封墨言神色一僵,眼眸瞬間瞪大了點,看着她。
“你不怕我是裝的?故意博你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