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他應了句,見那女人猜出自己有心事,便找了個說辭,“我今天回去,其實是想着……勸勸他們,放下成見接受你,可他們實在是太固執,不但不答應,還又放了許多狠話。”
還是這事兒?
楊千語問:“那我剛才問你是不是又因為我吵架了,你說沒有?”
“是沒吵,隻是他們單方面罵我,我沒還嘴。”男人說這話時,有點委屈。
楊千語聽着他的委屈,忍不住輕輕笑了笑,調侃道:“忍氣吞聲?這可不像你的作風。”
“那不是有人天天給我吹枕邊風,讓我不要跟父母關系鬧太僵,血緣親情斬不斷麼。”他可是個聽話乖寶寶,三十歲的大乖寶寶。
女人再次失笑,哄道:“真聽話。所以,你是在家挨了罵,忍着又沒還嘴,心情不好了來跟我發洩?”
“我怎麼跟你發洩了?你挂我電話,還不許我有點脾氣?我長這麼大,還從沒被人挂電話過!都是你,隻有你,從來不把我當回事。”大寶寶控訴上瘾了。
“喲,這就被冒犯,受打擊了?既然這樣,那你去找個對你百依百順,絕對服從的女人啊!”
“你又胡說!”
“本來就是,嫌棄我就别纏着我,我又不稀罕你。”
封墨言越聽越覺得自己窩囊,又開始反省是不是自己太好說話,太寵她,所以讓她這麼肆無忌憚,毫無顧慮。
可就算事實如此,那又怎樣?
誰叫他離不開人家呢。
于是,氣悶了片刻,封先生很快釋然,順着女人的話道:“是,你不稀罕我,都是我稀罕你,對你糾纏不放,行了吧?”
“哼,你有自知之明就好。”她的聲音裡笑意滿滿。
兩人打情罵俏,倒是膩歪得很,一點都不覺得幼稚。
封墨言想繼續膩歪下去,巴不得一通電話一直聊到她出差結束回到身邊來才好——可眼看着到家了,等會兒得下車,當着阿全他們的面,他還是得維持點形象的。
于是,他不再肉麻,忽而又軟軟低低沉沉地喚了句:“千千……”
楊千語止住笑,也低低應了句:“嗯,我聽着。”
“忙完快點回來,明天就回來。”他心裡慌,想看到她,抱抱她。
楊
千語覺得他今天特别不正常,像個受了傷需要媽媽安撫的無助孩童。
她又擔心起來,“封墨言,你真的沒事嗎?”
“沒事,就是想你……”他又不正經起來,掩蓋心裡的壓抑沉重,“想得渾身都痛,必須要看到你,抱着你,才能緩解。”
楊千語握着手機,突然耳根發燙,心跳加快,暗忖果然是個流氓。
“好了,到家了,挂了吧。你在外面應酬,不能喝酒,否則回來看我怎麼收拾你。”落下威脅,男人率先挂斷了電話。
楊千語原地站着,沒有回到會場。
左思右想,總覺得這人肯定有什麼事。
難道是公司遇到麻煩了?
她馬上拿起手機,也不管今天是元旦放假,打給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