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千語站在床邊張開雙臂,既怕他們摔在封墨言身上,又怕他們掉到地上,不住地提醒。
“我說話聽不見嗎?别蹦了,小心摔倒!”
封墨言正好打完電話,見她臉色不善,知道孩子們要挨批評了,連忙坐起身攔住:“沒事沒事,他們高興就繼續蹦,我護着。”
楊千語冷冷一眼橫過去。
封墨言被她一個眼刀殺到,後背登時一涼,馬上又改變策略:“你看,我在睡覺,孩子們在鬧,你在洗漱——這一幕多溫馨歡樂!像不像生活多年的老夫老妻?如果以後的日子每天都是這樣,我做夢都笑醒。”
楊千語本就不是真的生氣,她隻是想孩子們動作快點,不耽誤吃飯。
聽他這麼一說,她臉上佯裝的威嚴也撐不住了,瞪了男人一眼:“就你會裝好人!”
“媽媽,你不許兇爸爸,你看他都有白頭發了,好可憐噢!”希希見爸爸坐起來,立馬跨坐到爸爸懷裡,雙手摟着他的脖子撒嬌,回頭看向媽媽說道。
楊千語還沒給出反應,封墨言倒是一驚,“爸爸有白頭發了?”
“在哪兒,我看看!”小宙“噗通”跪到床墊上,用膝蓋走路來到封墨言身邊,在妹妹白嫩嫩的小手指引下,認真一看,叫道,“真的!爸爸有白頭發了!”
其實,這年頭生活壓力大,很多
年輕人都有白頭發,實在算不上什麼稀奇。
可封墨言卻像是受了沉重打擊一樣,連忙把頭轉向女人,“你快看看,我真有白頭發了?多不多?趕緊給我拔掉!”
楊千語低頭撥弄着他濃密的發,果然在一片漆黑的右鬓處發現了耀眼的銀絲。
還不止一根。
雖也知道白發不奇怪,可聯想這幾個月他面臨的壓力和難題,女人的心像被什麼蟄了一下,微微的痛。
不管他面上表現的如何淡然自若,實際上還是操心煎熬的吧。
尤其是這段時間,痛失親人,照顧重病的母親,應付公司的危機——他累得整個人都憔悴了好幾圈。
“有沒有啊?”男人見她不吭聲,焦急地問。
“有!有!”孩子們搶先回答。
楊千語回過神來,低聲說:“是有兩根,長在一起,你别動,我幫你拔了。”
“嗯,趕緊拔了!”
可他頭發短硬,拽不住,楊千語拔了好幾次都放空,最後隻能兩隻手同時前後鉗住,用力一拽才成功。
“好了,沒事的,偶爾夾雜幾根白頭發,更顯成熟魅力。”見他這麼在乎外表,楊千語安慰道。
封墨言瞥她一眼,“你是嫌我老。”
“沒有,沒聽說男人四十一枝花嗎?你還遠着呢,現在頂多含苞待放。”
“……”這話安慰的,叫封先生都不知怎麼接話。
一家五口鬧騰了會兒,楊千語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再次催促孩子們趕緊去洗漱,然後下樓吃飯。
“等會兒我送你去機場。”喝了口咖啡,封墨言說道。
“送我?不必了吧,我看你手機一直響個不停。”
封雲停牌,并不意味着危機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