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雪看到那張銀行卡,一把拿過來,瞬間明白:“這是我之前給她的那張銀行卡,她沒要。”
“銀行卡背面貼着東西。”費媽媽提醒。
費雪翻過卡片一看,愣住。
“我取了五千塊,以後會還你的。還有,幫我跟易霖哥說一聲對不起。後會無期。”
簡簡單單兩三句話,卻讓費雪心頭一恸,像被什麼敲擊了下。
不是痛,而是豁然開朗的那種振動。
馮茹終于想開了。
她能放下執念和怨恨,徹底跟過去決裂了。
費媽媽看到紙上的内容,也歎了句:“她總算醒悟了,為時不晚。你給她的錢,她也沒收,看來良心未泯。”
拿走五千,估計是想暫時維持生計,這是向現實低頭。
留下三十萬,則是保護她僅存的顔面。
費雪收起銀行卡,搖了搖頭輕歎:“希望她能照顧好自己吧。走了,吃飯去,好餓。”
此時,乘坐長途卧鋪火車的馮茹,正走出車站,回到了她曾經度過童年的故鄉。
一路輾轉,從大巴到三輪車,她又颠簸了幾個小時,終于重新站在那片廢墟之上。
殘垣斷壁,雜草叢生,滿目瘡痍,支離破碎……
這麼多年過去,這塊土地依然維持着當年大地震時的慘狀,時間仿佛永遠靜止了。
這裡埋藏着父親,埋藏着無數親朋好友,也埋藏着她的一條腿,和一生都無法愈合的陰影與傷痛。
她曾以為能離開這裡,能走出陰霾,可出走半生才明白,她的根在這裡,忘不掉,割不斷的。
馮茹靜靜地站着,心情前所未有地平靜。
好一會兒,身後有人走來,一個滿臉皺紋皮膚黝黑的大爺。
大爺盯着她瞧了好一會兒,問道:“你就是……馮茹?”
馮茹一怔,轉過頭來,“我是馮茹,您就是村長吧?我回來了,之前在電話裡說過的,我回來當老師,以後都不走了。”
大爺看着她連連點頭,熱情又激
動地笑道:“好好好,謝謝你,學校不在這邊,走,我帶你去,我帶你去。”
馮茹提着簡單的行囊,轉身跟上。
她那條腿經不住坑窪不平的泥濘路,深一腳淺一腳,走得緩慢。
可她的背影,卻前所未有地挺拔。
————
費雪懷孕五個月時,抵不住對卓易霖的思念,再加上身體素質良好,終于乘坐長途航班,去了瑞士。
卓易霖被軟禁在自己的住處,全天二十四小時都有專人輪流值班看守。
他可以外出,但無論去什麼地方,都必須報備,而且安保人員也會全程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