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滿帶諷刺,字字誅心,仿佛浸着鹽水的鞭子抽在人最柔軟的心尖上。
蔣甜韻紅了眼眶,連連搖頭,起伏的情緒讓她有些失聲:“不是的……阿澤,你别這樣說,這樣我心裡好痛
……我承認是我錯了,我把自己的前途事業看得太重,我以為你會一直無底線地包容我,等着我,我以為等我功成名就,你會更愛我……”
宮北澤聽她說出這番恬不知恥的話,平靜冷硬的心終于有了波瀾起伏。
真是相見不如不見。
不聽到她這番話,她在自己心目中的印象,起碼還有點點餘溫。
而現在,昔日美好蕩然無存,她的形象更是龌龊至極。
世人都說男人渣,瞧瞧,女人渣起來,哪還有男人的事兒。
“蔣甜韻,你追求事業前途,本沒有錯,隻是你不該奢望别人陪你一起等。何況,你都離婚了,才想起來回國找我,這讓我怎麼相信你對我所謂的愛?因為你愛我,所以你跟别人結婚?”
他說完,忍不住冷笑了聲,索性放下筷子,跟她好好算算賬。
“你誰都不愛,隻愛你自己,無論過去、現在,還是未來,你所做的一切選擇,都是為你自己好。就算我們現在能走到一起,我也不過是你一時的慰藉而已,将來若遇到什麼事需要犧牲我,你照樣會毫不猶豫地再把我踢開。”
“不是的,我已經後悔了,我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你要是肯原諒我,我保證,這輩子我都會好好愛你,再也不惹你傷心,阿澤……”
她話沒說完,宮北澤站起身來,連吃飯的心思都沒了。
“算了,不論好壞都過去了。你如今功成名就,光鮮亮麗,即便離過婚,想找個男人也還是易如反掌——隻是,别再來惡心我。”
丢下這話,宮北澤大踏步地拉開包廂門,揚長而去。
“阿澤!阿澤!”女人起身去追,可走到門口,見那人決絕的背影,她又停住了。
淚水滑落,她恨恨地拿手背抹了下,眼眸中溢滿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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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浸着涼意,迎面而來,令人忍不住打個寒顫。
宮北澤拎着老闆打包好的菜肴,出門上車。
可當要啟動車子時,他又停住了。
腦海裡浮現着蔣甜韻梨花帶雨的模樣,耳邊回蕩着她認錯道歉的哭泣,等了這麼多年,終于等到這一刻,心中沒有釋然,反倒更激起他的怒意。
她怎麼能那樣理所當然?
居然以為她一走了之,胡亂下嫁,如今離婚回國,還能跟他複合?
他宮北澤看起來就這麼卑微窩囊沒骨氣?
一個人坐在車裡抑郁了很久,直到手機響起,他才蓦地回神。
拿過手機一看,是跟他冷了幾天的貝蒂。
他頓時來了精神,啟動車子時順帶接通電話:“喂……”
雖隻是一個字,但透着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溫柔。
而那邊的洋妞,沉默了下,才别别扭扭地問:“你什麼時候回來?”
“我正在回來的路上,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