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婷見兒子這幅态度,忍不住傷心難過起來,跌坐在沙發上喃喃自語:“造孽噢,真是造孽……親生的孩子,卻不能跟在身邊,這一回國,以後連想看一眼都不可能了。”
宮北澤看着母親念念叨叨的模樣,心裡又何嘗不痛。
早知結局是如今這樣,當初他哪怕失去公司,成為宮家的罪人,也不會放貝蒂離開。
好不容易安撫着母親回房睡覺了,宮北澤怔怔地坐着,想到貝蒂,想到親生的女兒,也是千頭萬緒一團亂麻,郁悶透頂!
無心睡眠,他又取出封墨言讓人拍的那些照片,癡癡地一張一張翻看。
看着看着,他情不自禁地像個傻子似的笑起來。
他宮北澤的女兒就是漂亮可愛,瞧着就很聰明伶俐,以後長大了肯定有出息。
手機響起,打斷了他天馬行空的遐想。
拿過手機一看,是這邊本地号碼,他突然心跳加快,預料到是誰,趕緊接通:“喂,貝蒂?”
那邊,貝蒂講中文,慢慢悠悠,“是我。”
“這麼晚……你還沒睡?”
貝蒂沒回複這關心的話,隻是說了個地點,“你明天到這附近來,我會帶着薩拉去那裡吃飯,然後在廣場喂鴿子。你答應過我的,隻是單方面看看她,不能跟她直接見面。”
宮北澤一聽喂鴿子,本能地低頭看向手
裡的照片。
原來,女兒很喜歡這個廣場,喜歡在這裡喂鴿子。
“好,我知道了。”
他剛回應,那邊就挂了電話,一秒鐘的多餘停留都沒有。
宮北澤還想着跟她多聊幾句,話都沒來得及開口,耳邊隻剩盲音,心裡頓時落差極大。
看來,她對自己是真的毫無留戀了。
翌日一早,宮北澤醒來後難得好好把自己捯饬了下。
為了形象好看點,他要求醫生取下鼻梁上的固定夾。
臉上的傷基本都愈合了,新長出來的肉顔色淺一些,細細看去,依然能看出疤痕。
身上骨折的地方沒有那麼快長好,他還是得坐在輪椅上。
這讓他無比沮喪。
要去見親親女兒呢,卻不能以最完美最精神的姿态面對,真是遺憾。
封墨言忙完了這邊的公務,原本是要回國的,聽說宮北澤要去見女兒,他專門把機票改簽了,多留一天陪好兄弟一起過去。
到了約定的地方,時間已近中午。
貝蒂發了餐廳名,封墨言推着輪椅上的宮北澤也進了那家餐廳。
沒走幾步遠,就看到坐在窗邊的母女倆。
薩拉穿着一身卡其色的長裙,淑女乖巧,一頭金黃自然卷的頭發編成了兩條小辮兒,額頭鬓間都有不少散落的小卷卷,瞧着可愛又奶萌。
兩人入座,宮北澤便癡了一樣盯着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