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拉!”貝蒂沒想到女兒會跟他主動聊天,擔心再聊下去兩人感情越發熱絡,以後就帶不走了,于是扯着女兒手臂晃了下,“我們該走了。”
宮北澤回到女人的擔憂,擡眸看向她,“孩子高興,讓我跟她多聊幾句。”
“沒什麼好聊的,過幾天我們就走了。”言外之意,你别想套近乎。
宮北澤笑了笑,“我知道,放心,不跟你搶。”
他永遠一副迎合的笑臉,叫貝蒂想要冷言冷語都架不住。
宮北澤很會哄孩子,跟薩拉說着話,慢慢地,就把小姑娘勾到了自己面前,虛虛靠在他腿間。
“雖然你是我爸爸,但我不能叫你爸爸,因為我有安東尼做我爸爸了。”薩拉童言無忌,說着心裡最真實的想法。
宮北澤心頭苦澀,可面上卻不敢露出絲毫,依然溫柔地哄:“你不叫也沒關系,隻要讓我能偶爾見到你,就很好了。”
“那你來找我玩呗。我們來這裡,好麻煩的,媽咪帶着我偷偷跑。”薩拉跟親爹無話不說。
貝蒂趕緊看向他倆,正好,宮北澤也眸光揚起。
兩人視線對上,他感激又心疼地道:“你這次‘離家出走’,更不容易吧?”
他指的是跟四年前那次相比。
貝蒂臉一冷,撇開頭:“不管你事。”
眼看着事态發展越來越脫離掌控,貝蒂一把牽住女兒的手,将她拽回來,“走吧,你不是一直想跟小哥哥小姐姐玩嗎?快中午了,我們該過去了。”
薩拉的确惦記着玩伴,一聽這話,立刻跟宮北澤搖搖手:“我們走了。”
男人依依不舍,輪椅跟着滑出一段距離,眼看着病房門打開又關上,他才擡了擡手,對着空氣說了句:“再見……”
下一秒,臉上的笑容喜悅像
是被大雨沖刷的顔料似的,一道道落下。
良久,他轉過頭去,看向病床上依然昏迷的母親,低聲呢喃:“媽……你孫女兒大老遠過來看你了,你知道嗎?她還喊你奶奶了,她都不肯喊我爸爸,卻肯喊你……”
宮北澤嫉妒了,嫉妒自己的媽比自己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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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蒂牽着薩拉坐電梯下樓,剛走到住院部門口,千語從車裡看到她們出來,馬上打電話。
“我看你們了,我在車上呢,等等。”
很快,封墨言把車開到住院部台階下。
千語下來幫她們開車門,好奇問道:“這麼快就走啊?我還以為你們得多聊會兒呢。”
貝蒂瞪她一眼,“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别忘了,我現在有婚姻有家庭,你這樣做是在陷害我。”
她怕女兒聽懂這些話,故意用中文說的。
千語有點心虛,笑了笑陪她一起鑽進後座,“的确是我考慮不周,我隻是看宮北澤對你們實在上心,那眼睛就跟長在你們身上似的,我們不好當電燈泡啊。”
貝蒂不接話,她現在不想提那個男人。
封墨言打電話讓家裡的司機過來,把他的車開回去,他開着妻子的車充當司機,載着貝蒂母女倆前往禦苑别墅。
一路上,薩拉好奇地看着車外,問這個,問那個,顯然第一次來這個東方國度,對處處都充滿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