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心思在父親生死一線時,還要動怒吵架,他隻能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靠在輪椅上假寐。
不知又過了多久,終于,手術室的門打開。
穿着手術衣的主刀醫生疲憊地走出,宮北澤急忙上前,“陳教授,我父親的手術怎麼樣?人沒事吧?”
那位明顯上了年紀的老教授臉色凝重,取下口罩後回答:“手術還算成功,隻是你父親的身體狀況太差了,并發症也比較多,手術中一度情況緊急,好在及時搶救,暫時穩住了。能不能挺過術後危險期,我也不敢保證……”
宮北澤木然地沉默了幾秒,才點點頭:“好,辛苦陳教授了。”
轉過輪椅,他看向走廊裡一衆親戚,面色冷淡地說:“我爸還沒死,你們可以走了。”
大伯宮廷雲對這個侄子不滿已久,故作威嚴地道:“你爸現在生死未蔔,我們作為家裡的長輩,在醫院裡守着也是應該的。”
宮欣雲惱怒着幫腔:“你爸就是被你那些糊塗事氣病的,看看你,老大不小了,做事一點都不靠譜。”
剩下親戚又七嘴八舌地嚷嚷起來,宮北澤懶得搭理,直接叫林助理把他們都趕走。
醫院裡一直守着林助理安排的人手,他一聲令下,一群人被黑衣小夥們全都逼出去了。
臨走時,那罵聲可想而知。
走廊又重新安靜下來,很快,宮震雲被推出。
他跟在床邊看了眼,低低喊了聲“爸”,依然處在深度昏迷中的宮震雲自然是毫無反應。
人再次回到ICU。
宮北澤在病房外坐了會兒,突然護士小姐倉促跑來,“宮先生,老夫人醒了!”
宮北澤沉默消極的臉,瞬間一驚,燃起神采。
林助理推着他,快步朝方婷的病房趕去。
他們趕到時,醫生正在給方婷做檢查。
宮北澤等候在側,心情激動。
想來,老兩口在一起生活了大半輩子,多少還是心靈相通的吧,母親一定是感受到父親的危險了,才會從昏迷中蘇醒。
醫生檢查完畢,看到宮北澤來了,轉身過來彙報:“老夫人的确是醒了,但神
智有些不清楚,可能還需要一些時日恢複,但也有可能,永遠都無法恢複了……”
畢竟,腦出血這種急症,很容易造成大腦缺氧或者腦神經受損,對病人的智力、語言等方面都會産生影響。
母親昏迷了這麼多天,宮北澤也通過各種渠道了解過,心裡早已有數。
所以聽了醫生的話,他還算平靜,客氣地送走醫生。
來到病床邊,他看着眼眸半睜半閉的母親,輕輕擡手擱在母親手臂上,“媽……你能聽見我說話嗎?我是你兒子……”
許是聽到了兒子的聲音,方婷微眯的眼眸漸漸撐開,但兩眼無神,意識的确有些模糊。
好一會兒,她才茫然地轉過頭,看着病床邊跟她說話的人。
見母親能聽見,宮北澤心情更激動了些,忙靠近一點,“媽,你能聽見兒子說話是嗎?”
方婷艱難地動了動嘴巴,卻發不出聲音,宮北澤急忙把耳朵湊近一點,“媽,你說什麼?我聽着……”
“你是……阿澤?你……你怎麼了?”方婷終于問出話來,但卻是疑惑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