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盡量快點。”
挂了電話,宮北澤立刻讓家裡的司機過來,不顧早已疲憊到眩暈的狀态,往好友家趕去。
路上,思緒紛飛。
他想着從此以後再也沒有父親了,喊再多聲“爸”,都不會有人回應了——一時悲從中來,望着窗外默默地流淚。
夜深人靜,疼痛像洩閘的洪水,肆無忌憚。
車窗玻璃倒映着淚流滿面的男人,悲痛印染了整個車廂。
紅燈前,司機停下。
大概是從後視鏡看到了自家少爺失聲痛哭的模樣,司機忍不住勸道:“少爺,節哀順變。家裡家外這麼大的攤子,還需要你撐着,你可不能倒下。”
宮北澤抹了淚,隻一瞬,又恢複沉默孤寂:“我沒事,你開快點。”
“是。”
情緒轉換,他想到女兒,便忍不住想問問那個狠心絕情的女人,到底怎麼舍得丢下孩子!
他撥了貝蒂的電話。
但一直響到自動挂斷都沒人接聽。
怒從中來,他攥着手機的手收緊,毫不猶豫地再次撥打。
可還是一樣的結果。
該死的女人!
她居然連電話都不接了!她這種人
怎麼配做母親!
————
封墨言接完電話便等在客廳,看到汽車燈光,起身迎出來。
“薩拉呢?睡了沒?”宮北澤一下車急聲問道。
推着宮北澤的輪椅進屋,封墨言低聲彙報:“你早來十分鐘,還能陪陪她,剛睡着一會兒,跟晴晴睡在一屋。”
宮北澤一聽是跟晴晴睡一起,征求性地問道:“我方便進卧室看看嗎?”
“走吧。我帶你去。”
他坐着輪椅,行動不便,隻能走電梯。
晴晴的卧室離電梯很近,他們剛出電梯,正好碰到千語從房間出來。
看到他們,千語立刻“噓”了一聲,讓他們安靜點。
“睡着了還在抽泣,太可憐了,我陪了會兒,現在踏實點了。”千語壓低聲說。
宮北澤一聽這話,心口緊緊揪住。
房間門留了條縫,他靠近門縫,很努力地朝裡探望。
透過小夜燈的微弱光線,隻見女兒彎着身子側躺着,懷裡還緊緊抱着洋娃娃,極度缺乏安全感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