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靜悄悄,誰都沒有說話。
兩大一小三個人,平平整整地躺着,眼睛盯着天花闆。
空氣寂寞的有點尴尬。
薩拉跟着爸爸奔波了一天,睡下沒多大會兒便聽到均勻的呼
吸。
貝蒂回頭看了一眼,見女兒睡着了,自找話說:“她現在睡覺倒是挺快。”
宮北澤馬上接話:“嗯,你不在的這段時間她很聽話。”
話音落下,房間又重新恢複寂靜。
經過聲音之後,此時的安靜比剛才更顯凝固,因為彼此都知道對方沒睡着,可又都不說話,空氣中很快便彌漫着叫人無所适從的窒息感。
時間久了,眼睛适應了黑暗,慢慢地,又能看到一些光亮了。
沉默持續,最後還是宮北澤憋不住,率先打破沉默。
他轉頭,看向女人的位置,低聲問:“你打算什麼時候跟我們走?”
貝蒂也回頭,兩人的視線越過中間的孩子,在空中相遇。
昏暗的光線不能讓他們完全看清彼此,但眨動的眼眸卻能看個大概。
他們都看着對方。
貝蒂問:“你覺得呢?”
“我媽身體不好,我是想……盡量早點回去。”
“嗯,那你安排吧。”
一切進展的太順利,宮北澤有點意外,就那麼側頭看着她。
好一會兒,他聲音帶着微微笑意,自言自語般呢喃:“這一切美好的不真實,感覺像做夢一樣。”
“我本以為,你不會原諒我的,這輩子都不會再理我……沒想到,這麼快你就睡在我身邊了。”
他笑着,再次重複:“你跟女兒都睡在我身邊,我做夢都沒敢想過。”
貝蒂聽他孩子氣一般自說自話,昏暗中不用掩飾什麼,臉上也帶了笑,“我也沒想到會有這一天,我當時是打算這輩子都不原諒你的。”
聽聞這話,宮北澤立刻緊張起來,轉過身面朝着她這邊:“貝蒂,對不起……我知道當年的事,對你傷害很深,我——”
“過去的事不要再提了,你當時沒跟我講,我母親那樣威脅你,否則,我不會上你的當。”
她說上當,指的是宮北澤聯合蔣甜韻扮演滾床單的那出戲碼。
如今回想,宮北澤自己也覺得很荒唐。
“我……我當時隻想着讓你長痛不如短痛,忘掉我才能過得開心點。”他徒勞地解釋。
貝蒂沒好氣地道:“你那是讓我忘掉你嗎?你那樣做分明是叫我恨你一輩子!哪裡忘得掉!”
“噓……”她突然拔高聲音,吓得男人昂起頭來,提醒她小聲點。
果然,薩拉動了動,翻了個身,往宮北澤這邊擠了擠。